檀生沉吟半晌方點點頭,抱著軟墊,腦子裡過了幾遍,想了想,隻知道這其中許儀之鐵定出了把大力氣的,定京乃至大昭的天都要變了——盛廷山可是信昌侯紮在北邊的一枚頗具勢力的棋子呀!
這幾個回合,不僅把這顆棋子給剁了,還重新把北疆洗了次牌。
信昌侯會怒吧?
檀生癟癟嘴。
許儀之摸了把老虎**又跑了,不像他的作風啊。
他的作風明明是老虎**也要摸,老虎皮也要要,沒占便宜算吃虧。
並且,許儀之確定自己掌得住那位副將?
彆幫來幫去,幫出了個白眼狼來。
釘子沒紮下,反倒刺自己一腳的血。
檀生抱著軟墊,思緒紛飛。
遠在北疆的白溢打死他也想不到,他一門心思心心念念的外甥女,竟然在心裡偷偷懷疑他是匹白眼狼!
正覺女冠見自家小合真這幅模樣,不禁抿唇淺笑起來。
這小孩應該挺喜歡許儀之的吧?
一說起北疆,一想起他,就是一臉的笑意。
正覺女冠揉了揉檀生的頭,“彆想了,朝堂上的事兒,咱們想也沒用的。男人的手段比咱們想的多得多。”
是多得多。
翌日,定京城就傳來皇帝詔令,封那位副將驃騎大將軍職,同賜丹書鐵券為北安侯,再領金吾衛三品官職。
大昭有幾十年沒封過勳貴侯爵了!
一時間定京城嘩然!
殺了韃子領頭就能換個侯爵來當!?
彆忘了鎮守邊疆數十載的盛廷山都沒有被加封丹書鐵券啊!
這他媽也太劃算了吧!
更何況還領了金吾衛的肥差!
滿定京都以為這個副將是好運撞頭。
檀生暗自咂摸卻咂摸出了些不對勁的地方,皇帝老兒分明是在拿錦繡芙蓉刀砍殺那位副將啊!武將不比文臣,文臣給他一支筆就能出用處,可這武將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皇帝將人家從自家老巢趕到京城裡來當個狗屁侯爺,這是…在架空此人兵權啊!
肯定是那信昌侯的主意!
軟刀子磨人!
信昌侯害怕此人取代盛廷山,霸占北疆那一片廣袤地域!
真壞!
這樣許儀之的盤算不就儘數給毀了嗎!
檀生氣得又多吃了三兩碗飯。
臘月將至,檀生沒等來班師回朝,卻等來了趙家來人,來的是趙老夫人身邊的六安,態度十分恭敬。
“…老爺初來京不到一年,今次趁家中綠萼花開之由,宴請了京中諸人。這是闔家歡宴,還望大姑娘收拾行裝早日啟程回府。”
六安有些緊張。
這是給她下的死命令。
不把大姑娘帶回去。
她就就地剃度出家好了。
檀生笑一笑,“沒我,家裡還熱鬨些。”
六安趕忙搖頭,“沒您,府中冷清清的!這場宴恐怕也辦不了好!”
那是自然。
她去了,自然有許多人會跟著賞臉,有許多人會借機與她套近乎。
隻有她去了,趙家這場筵才能辦得有聲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