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板子了不是這位主子的風格。
惹了這位貴人,代價可不是什麼板子,而是要人命啊。
六安想起昨兒個夜裡,李家和趙家坐在一塊你來我往商量的場景。趙老夫人擺明了是要李氏的命,趙顯不開腔不出氣可該扇的風點的火一點兒沒少;至於李家,那位大老爺想得很美,一開始隻是答應將李家嗣子的腿給打折,外加把夫人李氏接回娘家養老,壓根就沒提休妻、和離的事兒,慢慢地,他見趙老夫人態度堅決,便也軟了口氣,說是拿嗣子一條命換李氏一條命看趙家允還是不允...
六安腦子裡滿滿當當,全是東西。
鬆鶴院亮了一夜的燈,她就在旁邊伺候了一晚上,聽得她毛骨悚然。
夫人那碗雪蛤盅,肯定是被人動過了!
那一路上除了她,唯一接觸過雪蛤盅的人,不就是半路冒出來的穀穗和小麥嗎!?
肯定是被人加了料!
可看李家委曲求全的樣子,又不像是被誣陷了呀!
六安腦子一轉,難不成...穀穗和小麥當時是把雪蛤盅給換了!?而一開始那藥是下在了彆人碗裡?並且下藥這人還和夫人脫不了關係!所以李家才會始終落於下風啊!
這個想法一出,六安越想越覺得可能!
我的個南無觀世音菩薩喲!
這大姑娘還真是個能掐會算的啊!
連啥時候會害她都算得一清二楚!
正逢六安滿腦子麻繩時,暖間的門開了,穀穗目不斜視地請她們進屋去,將一進裡間,撲麵而來的是暖烘烘的香氣,再一看趙大姑娘還穿著褻衣,一副沒睡醒的表情叉腰冷冷地看著她們。
六安趕忙低頭,“打攪大姑娘,是小的不是…”
檀生趿拉著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兩口解了渴才道,“那頭說定了?”
商量出來怎麼處置李氏了?
六安頭垂得更低,“商量出來了個大概,都還等著大姑娘去拿個主意。”
檀生笑起來,“我拿什麼主意,我一個小輩…”話鋒一轉,“都拿出了些什麼大概呀?”
六安抿抿唇,“…兩家商量,在府內修個小佛堂或是小道觀,夫人就在家當居士或是姑子…不再理會凡塵俗事…二姑娘的婚事也要早早定下來,就定給了李家,具體嫁給誰倒是還沒說。”
“這就是商量了一晚上的結果?”檀生一嗤。
六安聽大姑娘語氣不對,趕忙再添了一句,“老夫人一直沒點頭呢!您見多識廣,就等著您睡醒了去拿主意呢!”
“李家人還在?”檀生再抿了口茶。
六安趕緊點頭,“老夫人沒答應,自是不能走!”
夫人這錯處,那可就大了啊!
就是李家再強勢,也不敢這時候拿架子壓人啊!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要是當真把趙家逼急了,一紙訴狀告到禦前,那李家可就出名了呢!
檀生麵無表情地頷首,“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您…您不跟著我們一塊去鬆鶴院呢?”六安錯愕。
檀生更錯愕,“我早飯都還沒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