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趁機將李氏從趙家徹底鏟除——一個娘家幫不上什麼忙還臟了身子的女人究竟還有何顏麵在阿顯身邊待下去?更何況,要是她做不到狠踩李氏,趙檀生豈能善罷甘休?趙檀生一旦不善罷甘休了,倒黴的是誰?還不是趙家!
李家可是拍拍屁股就走了!
留下這麼個瘟神讓趙家伺候啊!
由此一想,趙老夫人甚覺壓力頗大。
趙老夫人歎了一口氣,正欲說話,卻聽屏風外窸窸窣窣傳來一陣腳步聲,趙老夫人頓時猶如神兵天降般,趕忙直起身子來。
好了好了,那瘟神來了!
不用隻剩下她麵對這慘淡的人生了!
門“哐當”一聲大大打開。
檀生神清氣爽、唇紅齒白地出現在一群一晚上覺也沒睡,麵色蒼白的人跟前。
檀生腳步輕盈,目不斜視直直走向上座,落了座端起茶湯,啜了一口,蹙眉道,“這茶真難喝,穀穗,你去花間教一下她們該怎麼泡這個茶水。”
穀穗應聲而去。
檀生放下茶盅,似笑非笑地看向李質樸,直入主題,“經這麼一晚上的折騰,李大人想好是將嬸嬸沉豬籠呢?還是賞三尺白綾呢?還是賜下一瓶劇毒的砒霜呢?”
檀生說到“劇毒的砒霜”時,趙老夫人耷拉下的眼皮子抖了一抖。
李質樸哈哈笑起來,手拂胡須,“老夫預備將你嬸嬸送進佛堂。”
“哪家佛堂呢?”檀生明知故問,“不遠處就在東嶽觀旁邊就有家佛堂,佛堂主持與小輩師父倒是莫逆之交,也能關照一二;再遠一點,五指山上也有座尼姑庵,隻是這間尼姑庵名聲不太好,廟裡頭的尼姑常常和隔壁廟裡的和尚暗通款曲...”
檀生展眉一笑,眼角高挑,“這家尼姑庵,嬸嬸就彆去了——和自己哥哥都能犯下罪孽之事,更何況是隔壁廟裡唇紅齒白的和尚呀…”
每每檀生一說話,王氏都氣得一佛出竅,二佛升天!
“沒家教!”王氏高聲道,累了一晚上,她眼皮子都抬不起了,打起精神轉向趙老夫人,“長輩們說話,豈容她一個小輩置喙…”
說來說去,隻有這句話能說。
檀生笑了笑,“若是我不出麵,夫人且看著,看看趙家會不會放你們走。”
王氏登時氣得臉清麵黑!
一夜糾纏,李質樸也累了。
到底是五張的人了,李質樸一睜眼甚顯疲態,“預備在家中修建一個佛堂,在趙家也好李家也罷,就把你嬸嬸送到家中的佛堂裡即可。若是實在看著厭煩,那就修在李家,她再也不回趙家了,到時候趙家想誰做主誰做主,她也不摻和了。”
李質樸看明白了。
他姑娘玩不過趙檀生。
每每用計,都是偷雞不成反噬一把米。
若再把懷玉留在趙家,恐怕屍骨都剩不了。
趙家如今就咬死了要懷玉的命,拿承佑的命去抵也不答應。
隻要懷玉的命。
可他卻也隻想保住懷玉的命。
佛堂也好、尼姑庵也罷,隻要能保住懷玉的命就可以了!
這事兒若是趙家不管不顧掀翻起來,報到京兆尹深糾,京兆尹順藤摸瓜,遲早摸得出那藥是誰買的...是,是李承佑買的不假,可若是李承佑買春藥**親妹一事在京城掀翻,李家百年的聲譽還要不要了?若是此事人人皆知,他必須致仕、李家三代之內彆想中舉、甚至...甚至懷玉還是得死——定京城裡的流言蜚語也殺得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