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也不知道選種不這麼血腥的殺法嗎?
莫讓小姑娘以為鎮國公家的暗衛一點品味都沒有啊。
許千目不斜視,自家世子爺腦子裡在想些什麼,他門兒清。隻是他有點不解,暗影們都知道了趙家這大姑娘是美得像朵花,可這花是食人花啊…隻有他家世子爺還覺著趙大姑娘柔軟嬌怯,是一朵需要人保護的木棉花...
是男人都這樣?
還是隻有他家世子爺這樣自欺欺人?
許千繼續目不斜視,假裝沒有接收到來自自家世子爺的目光控訴。
人要死了。
可檀生知道,他還聽得見,還沒死透。
檀生笑了笑,好似閒庭信步閒聊家常,“趙管事你且安心去吧,你死了,你兒子的賭債就沒法還了,黑莊家到時候剁了左手剁右手,遲早有一天砍得他七竅流血,跪在我麵前讓我救他一命,我卻把他徹底推進深淵。”
就像你對待白九娘一樣。
趙管事最後還提著一口氣吊著,他雙眼鼓出,血絲噴張,喉嚨沒切斷,隻有張大嘴巴如破風箱一般進出呼氣。當檀生說完最後一個字,趙管事氣急攻心,破風箱歸了西。
許儀之手一鬆,趙管事的屍首軟綿綿地塌在地上,一大灘血迅速將他的囚服浸濕透了。
許儀之隔空蒙上檀生的眼睛,卻被檀生輕輕摁下。
“我沒事,他該死。”檀生神容淡定。
這又不是她第一次看死人。
自己都是死過一次的人,還怕什麼血啊生啊死啊..
沒那麼矯情。
更何況,這廝該死。
檀生目光平淡地抬起頭來,看向許儀之棱角分明的小白臉,認真再道,“我真沒事,這次是你幫我解決,下次總要我自己上。”
許儀之心弦一動,神容變幻莫測,朝前一跨卻恰好擋住了檀生看向那一灘血肉的視線。
二人分彆上馬上馬車。
檀生雙手放在膝蓋上,靜靜看窗欞縫隙外的燭紅酒綠,隔了良久,車廂外有一管離得很近的聲音靠近。
“阿俏。”
是許儀之。
檀生“誒”一聲。
外麵那管聲音語氣不變,如清流潺潺,又似小溪滴答,以極其平穩的語態說著下麵的話。
“阿俏,你如此聰敏,必定猜到我心悅於你了吧?”
馬車裡沒聲音。
許儀之心裡有點慌,語氣還是必須保持穩健。
“你做我的姑娘,可好?”
做我的姑娘。
你想殺的人,我幫你殺。
我沒法接受你雙手沾血去殺人。
你想闖的禍,我幫你闖。
我沒法接受你忍辱負重在隱忍。
你想過的日子,我陪你過。
論是小橋紅泥,還是山河萬裡,我都拱手與你。
隻求你做我的姑娘。
在我的身旁。
我陪你看花紅花黃。
許儀之緊緊抿唇,忐忑難安地看那錦繡花樣馬車幔帳,再喚一聲,“阿俏。”
隔了良久,才聽到車廂裡傳來一管同樣平穩冷靜的聲音。
“我在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