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沒事。
許儀之還在呢。
她啥樣,許儀之沒見過?
她再凶悍再無恥的樣子,許儀之都見過。
這點兒算什麼?
雖然她不知道,許儀之到底喜歡她什麼?
但是她知道,許儀之喜歡的,就是她,僅僅隻有她而已。
聽檀生這樣問,許儀之不覺又笑道,“定京城能說出什麼來?隻是合真道長的名頭又響亮了幾分罷。”許儀之伸手摸了摸檀生的頭,“乖,沒什麼的。”他話聲極其溫柔,目光裡卻陡然升出一股戾氣,“誰要敢說你什麼,他那舌頭長來也沒什麼用,以後也用不著再說話了。”
好的!
世子,你好棒!
檀生覺得硬漢咯吱窩下的味道實在太美妙了!
馬車向都梁山去。
走得極為平順。
檀生和許儀之二人埋頭乾完一個鍋子,五碗蕎麥麵,外加四碟點心。
檀生感覺自己撐得快吐了,放了筷子。
許儀之蹙眉道,“今兒怎麼吃這麼少?”
檀生喉嚨裡剛吃下的牛肉片尚在上下翻騰,她看著自己麵前的一堆空碗,有點懷疑自己對“少”這個字出現了錯誤的理解。
“平日裡,不是都吃十碗蕎麥麵的嗎?”許儀之神色一凜。
果然!
和趙顯恩斷義絕,果然還是讓小檀生食欲不振了!
明兒要讓人熬點山楂湯來。
開開胃。
檀生快哭了,一聲哀嚎,“道觀裡碗小!我吃的十碗蕎麥麵是拿茶碗裝的!今兒吃的麵可都是拿海碗裝的啊!”
許儀之對她的食量到底有什麼誤解!
哪個正常的豆蔻少女會一次吃下十大海碗的蕎麥麵啊!
還是說,許儀之根本沒把她當成正常的豆蔻少女!
而是把她當做蕎麥麵殺手!
誰傳的話啊!
神棍不要形象的啊!!
檀生又撐又氣,白日裡心裡存下的那些許悵然迷惘絲毫不見了蹤影。
來東嶽觀可謂是輕車熟路。
檀生照例住在小院裡,和正覺女冠的六音閣隔了一堵牆的距離。
許儀之厚著臉皮住到了內院,目不斜視地穿過一眾害臊的小姑子,美其名曰尋女冠探討道經,一連兩日往六音閣跑,奈何那目光毫不遮掩地穿透六音閣的窗欞落在了檀生的小院裡。
正覺女冠恨得牙癢癢。
這都什麼人?
這是什麼人啊!?
這位鎮國公世子要不要臉?還把不把她當成合真的師父?
哪有當著師父的麵,像頭狼似的往小姑娘院子裡探望的?
正覺女冠恨,一邊恨,一邊囑咐小姑子給許儀之加餐——聽人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這道觀裡女人多,做的飯菜都少,這總不能叫自家姑爺餓著吧...
檀生避世。
趙家卻好似落在了這布滿泥塵的凡塵俗世中,一起身,一屁股的灰。
撣都撣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