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比地上的積雪還冷。
“合真道長來青雲台做什麼?皇上染了風寒,您除了驅邪避鬼,還會開藥方子?”
檀生一笑,“好說好說。江湖上的手藝人不多才多藝,怎麼討口飯吃?”檀生看了眼信昌侯白淨的臉,嗬,這臉這皮膚,比女人都白都嫩,再一笑,“海公公說得沒錯,您仔細著點,若是摔了倒了,您要請我去開藥方子,貧道一準兒給您最低價。”
信昌侯無聲挑唇一笑,直接目不斜視地從檀生和海得才中間穿過。
口舌之爭,毫無意義。
忽而似是想起什麼來,停了步子,“本侯聽說北疆軍被困在了冀北軍營?無聖詔,不得進京?”
檀生臉上的笑一滯。
信昌侯眼神沉得極深,情緒極好地看著檀生臉上一僵,再笑了笑,“道長放心,這幾天北疆軍怕是就能入京了。您會開藥方子也好,回去琢磨琢磨,這死人的藥方子該怎麼開吧。”
檀生轉過頭,麵無表情地看著信昌侯極其穩健地走上了台階。
媽的!
...
媽的!
這小白臉!
又他媽拿人威脅她!
先頭拿東嶽觀威脅她,現在拿白家舅舅威脅她!
媽的!
檀生的怒氣延續到太極宮,正殿空蕩蕩的,檀生踩在地毯上來回踱步,她總覺得中間有點東西她沒銜接上,可她左思右想,卻總想不出什麼來。
信昌侯有陰謀,不對,這明擺著是陽謀了。
白溢是從滿門抄斬裡逃出來的,是抗了聖旨的人,就算如今他戰功赫赫,可若真拿此事做文章,照昭德帝的個性,隻怕也難逃一死。
她倒是做了很多鋪墊。
可她看信昌侯的表現,隻怕信昌侯如今也做了很多文章。
關鍵就在於,她不知道信昌侯預備怎麼做,這導致她想不出該怎麼破。
她有哪裡沒想到的。
她一定有哪裡沒想到。
昌盛縣主捧著一碗熱茶坐在旁邊,輕手輕腳地啜了口茶水,再輕手輕腳地把茶盞放下。
她以為上天安排她重活一次,是為了讓她大展拳腳來著。
如今她想通了,也看清楚了。
上天安排她重活一次,純屬是憐憫她上輩子過得太苦,這輩子給她安排了個戰鬥力驚人的小夥伴幫她躺贏來著...
“陳鶴。”
躺慣了突然被點到名,昌盛縣主還有點不習慣,趕緊把水吞咽下抬頭應道,“到!”
檀生目光炯炯有神地看向昌盛縣主,“太後已逝的次子、先福王的名字裡是不是個修字兒?”
這問題簡單,昌盛縣主點了點頭。
檀生繼續問,“信昌侯進宮伴讀,是陪哪一位皇子伴讀?”
這回昌盛縣主蹙了眉頭,想了很長一陣,才不太確定道,“好像是福王...福王十五歲過世後,信昌侯就出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