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忍,一開始那些“金仙投胎”“仙班下凡”的話是為了接近他而騙他!
那這和龔國師偷偷摸摸翻他的荷包有什麼區彆!
甚至,性質更惡劣!
他身邊總是這樣的人!
總是這樣!
帶著目的,帶著想法來接近他,蠱惑他,把他當做傻子一樣糊弄!
這樣好玩嗎?
好玩嗎?
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一個人是真正想為他好的...
母後喜愛的是福王,父皇看重的是江山,文臣武將渴求的是他帶給他們的權勢和地位,後宮宮妃向往的是他的寵愛帶來的偏重與好處。
誰都不是真真正正為了他。
哦不,信昌侯算一個。
信昌侯為他擋過刀。
信昌侯是真的為他好,才會查了這合真道長的底細,才會火急火燎地來報...
信昌侯越逼越近,狹長清冷的雙眸緊緊盯住檀生,冷笑一聲,“趙姑娘,都是假的對嗎?你設這麼一個大局,隻是想讓白溢名正言順地進京,為白家翻身罷了。你指認龔國師待皇上的心不真,你這心又有幾分真?幾分假?”
“彆說了!”昭德帝高聲道,“把合真道長杖責五十大板!狠狠地打!再趕出宮去!趕出去!讓冀北大營的金吾衛將白溢就地正法!十五年前就該死的人,如今就讓他把這條命補上!”
五十板子啊...
這年輕小姑娘可就廢了啊...
海得才猶豫不決。
信昌侯斥道,“海公公是聾了嗎?”
海得才埋頭朝檀生走去,檀生拂塵一揮,終於開了口,“家母是姓白,沒錯。”拂塵一絲一絲在空中驚擾了半數的塵埃,“至於白溢將軍是否為廣陽白家之後,白家因何滅門,貧道算過,可這算法不對,隻能隱隱約約算出個大概——白家為紫微星擋了災,若是當時白家不死,中極紫微星就有危險,故而白家的滅門是命數也是道數。”
信昌侯麵帶譏諷。
這個時候了,還在死鴨子嘴硬。
編啊,再編啊,且看看皇帝還信不信。
檀生笑了笑,笑容帶有釋懷與寬容,“貧道如今之言,皇上大概半信半疑,實屬正常。隻是貧道疑惑,皇上為何寧願相信自己是災星轉世,也不信貧道斷定您乃金仙投胎的真話?”
昭德帝一時語塞。
是啊。
如果他不信合真道長,那豈不是推翻了合真道長斷言他乃金仙投胎之身了?
那他的腿...他出世時的那些異象和災難,豈不是印證了當初他命數氣短且禍國殃民的預言?
昭德帝不由自主看向信昌侯。
檀生沒給信昌侯說話的機會,輕聲再道,“皇上,當初貧道給您的那個錦囊還在嗎?當時貧道說,一旦有人在您麵前再次提起十五年的那隻龍紋陰沉木雕,您就拿出來看看。如今信昌侯再提前塵往事,那麼請您將錦囊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