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斯微微一喜,點頭道:“好!”
“終歸還是個少年。”橘貓好笑地看了西斯一眼:“多少有些貪玩啊……”
羅布告了聲再見後,便離開了屋子,客廳內隻剩下二人一貓。
還是由賽羅進行了洗牌,隨後依次發牌。
西斯整理著手中的紙牌,一臉認真。
“哎……話說西斯你是來自哪座城市?”賽羅隨便找了個話題,緩解氣氛:“看得出你是一個貴族,而且不是小貴族吧?畢竟你這種氣質,不是一般的貴族能有的。”
西斯理牌的動作微微一頓,沒有說話。
“不方便說麼?”賽羅表示理解。
西斯靜默了一會兒,隨後道:“沒什麼不方便的。”
“我來自佛利薩多,我的家族……確實不是什麼一般的小貴族。”
“佛利薩多?國都?”賽羅微微驚訝地看了西斯一眼。
他忍不住問出了好奇已久的問題:“那你為什麼會被通緝追殺?”
“呃……不方便的話就不用說,沒關係。”他馬上就自知失言,尷尬地說道。
西斯沉默了半晌,最終還是說道:“抱歉。”
“沒事沒事,我就是一時好奇。”賽羅急忙道:“不方便說也很正常,我理解。你本來也沒必要和我說。”
“你先出牌吧。”他隨即將話題回歸到遊戲上。
西斯點點頭,抽出一張牌放在桌上:“一張騎士。”
“一張親衛。”賽羅出牌。
接下來,就是二人依次出牌的聲音。
二人沒有再多聊什麼,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數分鐘後,賽羅贏下了這一局。
“呼——好驚險。”賽羅笑道:“你的牌有點好啊!我差點就輸了。”
“不過你剛剛有幾個地方出牌的順序不對,你應該這樣……”
西斯認真地聽著賽羅給他講解。
不知不覺,他已經不抵觸肢體接觸了,賽羅已經坐到他貼身都沒有察覺。
隨著賽羅的講解,西斯雙眼中時不時地一亮。
“原來這個看似簡單的遊戲內含了這麼多技巧和門道。”他不由地歎道。
“嘿嘿……這些還隻是基本的技巧而已。”賽羅搓了搓手,說道:“我的牌技其實也一般,下次你可以叫羅布教教你,這家夥比我厲害多了。”
“他腦子也好使,很多時候,我生活中的一些地方也得靠他出主意。”
西斯點了點頭,隨後微微猶豫了一下,問道:“你為什麼自己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你父母呢?”
“死了。”賽羅一邊洗著牌,一邊頭也不回地回答道。
西斯愣了愣,隨後道:“抱歉。”
“沒事。”賽羅搖了搖頭。
“我很小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死了,隻留了這個房子給我。”他臉上露出回憶的神色:“雖然他們死的時候我還很小,但是周邊的鄰居們看我可憐,平時也經常接濟照顧我,我過得雖然辛苦了點,但也還好。”
“你的父母是因為什麼……”西斯欲言又止。
“肺病。”賽羅洗好了牌,開始依次發給自己和西斯,同時說道:“他們在一家工坊裡工作,我父親是木匠,母親則是他的助手。”
“因為工坊裡的空氣環境太差,常年生活在那種環境下,得了肺病也是很正常的事,這在那些在工坊工作的員工中很普遍。”
他發牌的動作微微頓了一下,嘴角勾了勾,露出一個略帶譏諷的笑容:“就是因為太正常太普遍,所以根本沒人覺得這有什麼不對,你說可笑不?”
“事實上,隻要那些工坊的老板,也就是城內的那幾個貴族,願意稍微多花點錢,改善一下房屋的通風,就能大大減少這個概率。”
“不過……在他們看來,隻是為了幾個平民的健康,根本沒有必要。”
西斯一時無言以對。
正是因為貴族出身,所以他很清楚,這個狀況在貴族中並不少見。
“你……恨嗎?”他問道。
“恨?那當然。”賽羅笑了笑,也沒有做什麼掩飾:“怎麼可能不恨?”
“但是恨又有什麼用?”
“你知道嗎?最可笑的地方就在於,就連平民們,也覺得這是很正常的,他們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對。”
西斯歎了口氣,說道:“我的父親教導過我,貴族本應該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但是現在的王國從上到下都太過腐爛了,貴族們認為自己生來高人一等,根本不在乎平民們的死活,這就是王國逐漸落魄的原因。”
賽羅有些意外地看了西斯一眼。
“我還是頭一次聽見貴族說這種話。”他感慨道:“看來也不是所有貴族都是壞到骨子裡的混蛋。”
“你父親……光憑這一句話,就足以稱得上一句優秀。”
“過獎。”西斯少見地笑了起來,他英俊的麵容頓時仿佛洋溢滿了和煦的陽光。
“我父親永遠是我心中最敬佩的人。”他麵露回憶之色:“在我心中,他是世界上最偉大的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