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二皇子明日找你,”他說,“問他是否查到刺客身份,有消息後派人傳信給孤。”
莊懷菁愣怔片刻,道了聲是。
傳聞果然是對的,太子和二皇子關係勢同水火,這種事他居然都親自來一趟。
……
萬管家發現通草一事後,派人嚴密監察莊夫人的藥,找到了一個行跡最為可疑的,是莊夫人身邊的大丫鬟纓蘿,她有頭疼病,近期找大夫開過藥,其中便有通草。
不能打草驚蛇,便隻能派人盯著。
莊懷菁與太子同行小半天,提心吊膽,回了鋪子後才鬆口氣。
她一回到莊家,淅淅瀝瀝的雨便下了起來,雨水順葉片的脈絡,滴落在平坦的地上,乾淨的台階被濺濕。
莊鴻軒在莊夫人屋子裡讀書,他臉蛋圓圓,夾在雨聲中的讀書聲朗朗,莊夫人躺在床上,緊皺的眉頭舒展不開。
“母親?”
她回過神來,莊夫人背靠床欄,握住莊鴻軒的小手,想要誇他一句,等望見他與莊丞相極其相似的眼睛後,又歎了好大一口氣,她低聲道:“若是你父親在就好了。”
莊懷菁的聲音傳了進來:“總會回來的,母親不要亂擔心。”
泉雲撩開圓潤珠簾,莊懷菁穿淡青羅裙,後邊丫鬟手裡端漆木托盤,有一碗熱乎的糕點和桂花酸梅湯。莊鴻軒轉過頭,叫了聲菁姐姐。
莊夫人忙問:“菁兒,歸築說你有事同我說,和你父親有關嗎?”
床榻的帷幔用金鉤掛起,刻玉蘭花腳踏上擺雙繡鞋,莊鴻軒坐在床前的四足圓凳,衣著乾淨。
“軒兒今日可有好好讀書?”莊懷菁岔開話題,走過去,“廚房備了桂花酸梅湯,正用涼水浸著,要不要去嘗嘗味道?”
莊夫人愣了愣,開口道:“軒兒先去吃飯,稍後再過來給母親念書聽。”
莊鴻軒年紀雖小,但也聽出她們有事要說,點頭把書放在一旁,隨泉雲下去。
雕花窗牖打開透氣,屋內的盆景吊蘭也換上新的,丫鬟將肉羹放在床頭小桌旁,福禮下去。
“好消息。”
莊夫人急問:“是什麼?”
“臨師兄有門路,他去見了父親。”莊懷菁坐在床榻旁,徑直從袖口拿出個玉扳指,放在她手中,“臨師兄說,人還好,隻是消瘦了些,父親還讓臨師兄告訴我們,他很快就會回來。”
莊夫人手心顫抖,潸然淚下,這是她送給莊丞相的,曾經磕碰出一條狹小的細縫,他沒舍得換,已經有二十多年。
“他到底乾了什麼?怎麼會惹上這種大事!”莊夫人眼淚直流,“都告訴他要安分守己了!”
莊懷菁道:“母親相信他,父親不會做那些事的,要不然也不會對臨師兄說那種話。”
“他肯定是做事被發現,所以惹惱了陛下。”莊夫人握著玉扳指放在胸口,聲音裡帶哭腔,“總不聽我話,還什麼人情?”
雨落在屋簷上,發出滴答的響聲,脊獸挺|立。
莊懷菁愣怔。
莊丞相也說過相同的話,欠人情?欠誰的人情?莫不是與前朝有關?
莊懷菁沒好問出口,隻是抱住莊夫人,輕輕拍她的背,垂下纖彎的睫毛,說道:“母親好好養身子,萬一父親回來,見您這般憔悴,該心疼了。”
莊丞相對趙姨娘和孫姨娘一向不上心,她有記憶以來,便沒見他去她們房裡歇息,也不親近莊苑和莊月。母親性子強勢,但太脆弱了。
她沒和莊丞相細說莊夫人的事,也不打算和莊夫人說他在牢獄中的情形,說出來不過是平白增添憂慮。
莊夫人許久沒聽到莊丞相的消息,今天見到這玉扳指,情緒一時失控,哭得暈了過去,怎麼也叫不醒,嚇得莊懷菁連忙派人叫大夫。
大夫急匆匆趕過來,診脈之後,搖頭道沒事,莊夫人隻是太累了,睡一覺對身子好。
莊懷菁鬆了口氣,睡過去也好,不用再扯太多謊——她隻是個被拒在東宮外的人,所有事情,都是臨師兄告訴的。
莊夫人睡了過去,莊懷菁和莊鴻軒便不再打擾,屋內留了好些個丫鬟伺候,莊鴻軒隨莊懷菁去了溱紜院,問她發生了什麼。
“日後你便知道了,”莊懷菁坐在紅木圓桌旁,抿了口茶,“若有人行跡不對,切莫打草驚蛇,來告訴我。”
莊鴻軒趴在桌上,雙腿搖晃,抬起頭疑惑問:“菁姐姐?”
莊懷菁輕輕放下手中茶杯,摸了摸他的頭,低聲道:“你是家中唯一的嫡子,所以大家都讓著你,但這事過了之後,你肩上也總該有些擔子了,姐姐幫不了你。”
她身上已經有屈|辱的汙點。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狗血俗套梗,看懂了的可以幫看不懂的解釋一下,因為已經有人猜對了
二皇子知道的是莊懷菁一個妹妹不是親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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