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常宣如實回答:“不知道,刺客有些手段,我以為目標是我,沒想到汪禦史死後他們便收了手。”
莊懷菁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您應該多帶些侍衛。”
她問什麼,他便答什麼,竟也沒考慮她會把他的事說出去。
莊丞相因罪入獄,眾人避之不及,便連尋常熟人見了她,也隻是尷尬一笑,隨後避開。
京城慣是捧高踩低的,誰家得了寵,府上門檻要被踏爛;有人惹罪上身,十有八|九要在這待不下去。
能與莊懷菁結交的貴女大多出身不凡,教養二字還是有的,不會在她麵前說些不合時宜的話。
皇上大恩寬恕莊家眷屬,卻又吩咐太子詳查莊丞相,態度不明,底下人猜測居多。
二皇子能說出這種話,著實出乎她的意料。
莊懷菁團扇輕輕扇風,驅走天氣的悶躁。但他不是太子,柳貴妃也不會讓他摻和此事。可若是、若是私下求他……她的手微微蜷縮。
當初也不是沒存求二皇子的心思,即便他非聖心所屬,但他卻是最可能會幫她的。可他不在京城,她便隻能耍手段,和太子有了牽扯。
“怎麼了?”程常宣看她有些不對,“是我說錯話了嗎?”
“殿下最好還是小心為上,”莊懷菁歎聲說,“以後也莫要再來相府。”
程常宣道:“沒人發現我,母妃這幾日鳳體抱恙,父皇去陪著她。新進宮的舒妃得聖寵,母妃不喜歡她,兩個人輪著頭疼腦熱,父皇母妃都不心疼我……”
他頓了頓,又道:“再說現在大清早,她也不可能去我寢宮,錢太醫替我擔著。”
莊懷菁啞口無言,去年選秀新封的舒妃確實很得皇帝寵愛,但柳貴妃的地位卻依舊穩當。
柳貴妃是進宮前便體弱,舒妃生下公主時落了病根。照他這樣說來,怎麼都成了爭寵的手段。
他不想和她說宮中的醃|臢事,找話題閒聊:“我今年就應該搬進皇子府,母妃偏要留我在宮中,要不然就能光明正大來見你了。”
莊懷菁道:“您想說什麼?”
“我的侍衛前來,旁人也應該知道我的態度,西南剿匪不是容易事,洗塵宴讓太史局定了時間,你放心來,一切有我。”
宮裡為他辦的洗塵宴,莊懷菁隻消來便行,其餘事他來做。
莊懷菁微愣,他的洗塵宴和她有什麼關係,她還未來得及回話,便有丫鬟說著話往這邊走,等她再次抬頭時,二皇子已經不見了身影。
繁盛的枝杈間空無一人,倒是過了會兒後,府外多了一個捂住腹部傷口的俊氣男人,扶著馬車冒冷汗。
衣服上有淡淡的血色,侍衛趕緊扶住他道:“傷口浸血,殿下該換藥了。”
回廊中的兩個丫鬟端藥過來,見莊懷菁在前麵,朝她行禮道:“大小姐。”
莊懷菁手腕纖細,轉過頭來問道:“是母親的藥?”
她們應聲道:“是。”
莊懷菁打開藥蓋問:“熬藥時可有人靠近過藥房?”
丫鬟搖頭道:“管家吩咐奴婢二人不得離開半步。”
她放下杯蓋,道:“送過去吧……讓月兒來我書房一趟。”
丫鬟福禮離開。
莊懷菁看著她們離開,歎聲氣,心道也罷,她不可能再求助於二皇子。
如果被他發現自己和太子有關係,亦或者是太子發覺自己求助於他,到時兩邊都有得罪,不劃算。
母親喝的藥萬管家派人看著,隻要注意些,用不著太擔心。皇宮的那幾位做事不是她能擋的,莊懷菁隻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莊丞相說他很快回來,莊懷菁希望是真的,她經得起一次次的打擊,可莊夫人不一定。
隻要他們人還在,莊家落魄些倒也無妨。
太子讓她問刺客身份,二皇子說不知道,那便是不知道。
泉雲小跑過來道:“小姐,東西拿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早上九點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