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懷菁隻覺得頭疼,不明白太皇太後為什麼會在皇帝麵前提起她。如果沒有這個賜婚,莊家或許已經在準備去豫州,哪裡會多出這些麻煩事?
最穩妥的法子本是假裝什麼都不知道,這種事情終究與她無關。
但二皇子對她有心思的事京城皆知,就連敦親王一事沒什麼太大的證據旁人都說是他做的,太子若死在二皇子手中,到時傳的消息,豈非是覬覦皇嫂?
屆時不僅是二皇子的名聲,連帶她還有莊家的名聲都要毀於一旦。
莊懷菁再次覺得難以處理,沒敢派人和太子通傳,隻讓小廝偷偷跑去二皇子,和他說三思而後行,不可莽撞。
二皇子倒好,沒什麼表態,隻是剪了府裡的西南花,讓小廝快些帶回去,免得花謝了。
……
時間過去好幾天,莊懷菁依舊沒得到二皇子的回複,她派去的人都不是府上小廝,也沒人懷疑過。
張禦醫又來了一次,開了一劑藥方,讓莊丞相再服用些時日。
他仔細看一眼莊懷菁,見她麵色白裡透紅,說她的氣色變好了許多,不過還得繼續再補補。
莊懷菁微微點了點頭,她從不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
雖說二皇子說的話讓她懸著顆心,但她每晚睡之前都會喝碗安神的藥,一睡便沉睡整整一夜,氣色自然會好起來。
她隻是覺著藥的味道有些熟悉,不過因這藥甜了許多,她便沒嘗出來是什麼味道。
張禦醫給她把了一脈,皺了眉,隨後告訴她:“我是大夫,隻管治病,其餘的事與我無關。你從前喝到藥對旁人或許無事,但你卻不行,寒邪入侵對女子的身子最為不好,每日喝的安神藥不能停,往後飲食也得往暖身子的吃。”
他的話說得突然,讓莊懷菁驚了驚,她知道有些後果,但沒想過會這麼嚴重。
莊懷菁身子自小不太好,到大了才慢慢好起來,時間過得久了,也就沒再在意。
歸築有些擔心,替她應下說:“奴婢日後會多加注意,吩咐廚房做些補的。”
張禦醫摸著胡子,點頭之後,又歎了口氣。
莊懷菁凝眉問道:“是落下病根了嗎?”
張禦醫搖了搖頭。
他醫術了得,又是太子推過來給莊丞相治病的,莊懷菁沒懷疑過他會騙她。這種事也猜疑不起來,說到底不過是喝藥補補身子而已。
女子如若要有孕,喝過避子湯總不好,清清身子的寒氣是必須的。安神藥中加上那些東西,安睡過一夜之後,腹部便會暖上許多。
張禦醫把話藏心裡,沒說出來。他一把年紀,經曆過的風雨不少,懂得緘口如瓶這幾個字怎麼寫。
太子避退下人,說莊懷菁喝過避子湯藥時,張禦醫震驚了許久。
他語氣淡淡,沒有半分動怒的跡象,著實不像他的性子。
莊家這位小姐當初有多得太子寵愛,隻要見過便知道,如今變化這麼多,張禦醫完全不知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
張禦醫了解太子的偏占欲,要是真出了事,他不可能這麼平心靜氣,太子不是能忍的。張禦醫稍轉念頭,就立即猜到莊懷菁喝藥的理由是因為他。
著實有些荒唐,他們尚未成婚,發生事情的時候,或許連皇帝的賜婚聖旨都沒有。
莊懷菁嫻靜淡雅,他倒沒覺得是莊懷菁先做的手腳,覺著是太子強迫於人。
那也的確是太子可能做的事。
張禦醫拱手,隻說:“太子吩咐我過來,那我便會竭儘全力替莊丞相醫病,但大小姐身子有恙,我也不會坐視不理。”
莊懷菁開口說:“過幾日便會去城外楓林,照往段時間推測,大概會在那裡住三天,母親腿還在養,父親的事就麻煩了,望張禦醫多看著她,如若可以,請給我幾粒安神藥用於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