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因為他昨天救了他一命,還是因為她深夜沒耐住,依順了他。莊懷菁沒臉想昨夜,隻是轉了話問:“殿下好些了嗎?”
她心中有些奇怪,照理來說,皇宮的侍衛早就應該搜山過來,為什麼現在還不見人。
“人應該快到了,”他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再等一會兒。”
四處寂靜無聲,這裡寬敞,離得遠了,也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莊懷菁抬起頭問:“殿下是不是知道什麼?”
楓樹上的紅葉依舊不時隨風飄下,有片落在程啟玉手邊,他撿了起來,低頭看了兩眼,隻淡道:“孤也是方才才想到,不是侍衛不過來,而是人來了,人手不夠。”
莊懷菁一驚,猜到他想說什麼,難以置信,她說道:“難道是出事了?刺客不止是來了這?”
程啟玉頷首告訴她:“或許是父皇那裡出了點事。現在已經這個時辰,也快了。”
莊懷菁端坐在他麵前,雖有些狼狽但依舊不減身上的貴氣,白皙的雙手相握,放在腿上,她稍作思考,便又抬頭問:“難道是魏公公的人?”
程啟玉閉目養息,說道:“說不準,他的人確實不少。”
莊懷菁難免又想起了幾個月前的事,太子或許幾年前就在查魏公公,因為涉案的人數實在是太多了,短短幾月根本不可能一一查清。
這是件利國利民的大事,如果是太子來做,效果如何她不敢保證,但這至少會是他在做帝王前一項大的功績。現在事情歸功於相府,即便她是府上的人,也覺得占了大便宜。
市井之中多有議論,至今還沒停歇下來。
太子就和莊丞相有了協定,但莊丞相一直沒和她透露,莊懷菁便以為可有可無,保命都難。現在想來,太子對她……算是早有提醒,讓她不必做那種事,可惜她不知道。
他在休息,莊懷菁也不想多話,住了嘴,一會兒之後打了個噴嚏。
程啟玉突然睜開了眼,淡道:“冷?”
莊懷菁搖頭,隻是鼻子不太舒服。涼風中夾雜水汽,吹拂到人臉上,雖說是山林之中,但空氣覺著讓她有些難受。
他向莊懷菁招手,又道:“這裡避風,昨夜也沒淋雨,過來。”
莊懷菁搖頭道:“我沒事,殿下先休息吧。”
他的手指慢慢指著旁邊一處,看著她道:“聽說你幼時身子不好,現在是全好了?”
程啟玉不像是在問她,莊懷菁與他對視一眼,歎了口氣,不想和他鬨,她心想太子未免太過強勢,荒郊野嶺,坐哪不一樣?他又是怎麼知道她的事?
這塊地方確實乾燥,石頭腹中有橫向拉寬的一小洞,並不深,莊懷菁坐在紅葉鋪的地毯上,仰頭便能望見天色,畢竟這石頭算起來也不怎麼大。
程啟玉手裡還搭著那件臟衣服,燒不掉,也不能找個地方就丟了。如果隨意扔了,被有心人發現,恐怕會傳出些話不對口的事。
他把它丟到莊懷菁手上,開口說:“你是被孤連累,如果因此得了熱病,並不劃算。”
莊懷菁手裡拿著那件衣服,看著上麵的痕跡,臉紅了起來。丟也不是,放也不是,她沒敢往身上披,想了想,起身到太子身邊,為他蓋住腿,道:“殿下若因為這點小事感染風寒,才是最不劃算的。”
程啟玉靜靜看著她,莊懷菁說完那話之後,坐在一旁,手輕輕抱住膝蓋,不太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