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小姐有些失落,隻歎他事務太忙,總不去看她。
畫舫四處燈火通明,如同白晝一般,燈籠隨風飄動,禦林軍在四處嚴陣把守,旁邊連著小畫舫,用於送人來回。
這是出事以來,莊懷菁第一次見皇帝,他身體和以前,沒有加重的感覺,刺客的刺殺對他好像沒有影響。
他旁邊坐著的是舒妃,雖有些年輕貌美,但比不得柳貴妃年輕時。她膝下有個公主,年紀太小,沒帶出來,讓乳母在宮中照顧。
二皇子沒過來,莊懷菁隱隱猜到是因為禁足。刺殺一事和柳貴妃有沒有關係不知道,現在還在查,但二皇子想要刺殺太子的事,皇帝恐怕是知道了。
莊懷菁心中想著事,纖白的手輕輕拿起小酒杯,小酌了幾口,微抿沾酒的嘴唇。她現在仍然不敢望太子,生怕自己眼中會露出讓人發覺的異樣。
太子今天說那話的時候,她身子骨酥了三分,手心冒熱汗,連胸腔都熱得驚人,同誰都不敢說。
他在床榻之上很少說話,光是蠻牛的力氣就已經足夠讓莊懷菁指尖發|軟。
歸築見莊懷菁臉色醺紅,忙上前小聲道:“小姐酒量本就不好,這些酒還是少沾些。”
莊懷菁捂嘴輕咳了幾聲,旁邊兩位小姐笑著讓她少喝些,她無奈擺手,隻說自己喝得快了些。
皇帝知道自己在場讓人不自在,聚宴閒聊一會之後,便說身體累了,舒妃攙扶他到畫舫中的房間歇息。
子時正點準備煙火,現在還有兩個時辰,這些世家公子哥和小姐們對玩樂一事素來上心,便接著下午的鬥詩會。
莊懷菁沒參與,她腦子有些淡淡的醉意。便尋了個理由,先行回去了。
紅燈籠中的燭光印地,帶來陣陣涼意。這是回去的畫舫。
精致的畫舫打破湖水的平靜,慢慢搖動,莊懷菁跪坐在絨毯上,她手撐著案幾,閉眼小憩,隻覺自己方才想事情太深,不小心喝得多了些。
歸築同樣在打哈欠,莊懷菁今日睡的時間太長,現下沒什麼睡意,歸築卻是一天沒歇息,來回跑了兩趟。
畫舫輕輕搖動,歸築實在忍不住,睡了過去。莊懷菁聽見她睡覺的呼聲,緩緩睜開了眼,倒沒叫醒她。
除了潺潺的水聲之外,畫舫四周都安安靜靜,外麵有禦林軍看守護送,莊懷菁輕輕趴在案桌上麵,隻是沒由來地想起了太子的話。
“……喜歡嗎?味道如何?”
她的耳畔倏地紅得厲害,隻道這種話他竟也說得出來,莊懷菁纖長的五指抓緊手臂。
她做慣了矜貴的大小姐,嫻靜雅致,世家之中,屬她為典範,沒人會讓她取悅男子,也沒那個必要。
今天皇帝半點沒提退親一事,莊懷菁心中也隱隱猜想到這事沒成。換一句話說,她終歸是要嫁給太子的。
莊懷菁慢慢直起身子,她的腰身纖細,盈盈一握,窈窕美好。她微微掀開畫舫上的窗幔,望向外麵漆深的黑暗,沿湖兩岸點著燈。
她的身子沒法否認太子所說的喜歡,時至今日,她也依舊想再次嘗嘗太子帶來的快|活。
單純作為一個女人。
但莊懷菁有羞|恥之心,實在不想承認。
她放下窗幔,靠著畫舫壁,輕輕倒杯茶,抿口解酒。
開宴沒多久便有人有事找太子,他早早就離了宴席,現在也不知道去了哪。莊懷菁白白得了一把好琴,自然不想懷疑他。
他和二皇子倒不虧是兄弟,他懷疑二皇子刺殺敦親王保莊家,二皇子疑心他刺殺皇帝陷害柳貴妃,兩個都沒有確切的證據。
畫舫輕輕停靠在岸邊,歸築也揉著眼睛醒了。
莊懷菁出來的時候,岸上站著個公公,拂子搭在手肘,後邊抬個轎子,見她和歸築出來便道:“今日子時有煙火,太子殿下讓奴才們來問一句,大小姐是否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