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舒錦不知道說什麼好,看來韓家控製韓景的手段就是這般了。
既然說了,韓景也沒準備隱瞞:“先生隻要表揚我,母親那幾日也隻有豆飯吃,還要日夜不停跪著撿佛豆,而母親那邊,隻要母親身體有一點不適或者吃的少,我就被關在屋子裡沒有飯吃。”
嚴舒錦冷笑了聲:“下作。”
這些手段可不就是下作,韓景和韓景母親之間的感情,成為了韓家人控製他們的工具。
可是偏偏他們兩個人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韓景的母親甚至連死都不敢。
韓景沒有說話。
嚴舒錦端著茶並沒有喝:“也不過如此,韓家……不過是些內院的手段。”
韓景苦笑了下,是內院的手段,可是架不住有效果。
嚴舒錦換了話題,問道:“你父親的遺物都是什麼?”
韓景說道:“最重要的是書,我父親留下很多書,上麵都有他的標注,我想要的就是那些東西。”
嚴舒錦看著韓景許久,說道:“你分家最想要的是這些書?”
“對。”韓景神色有著不符合年齡的沉靜:“我其它可以不要,就想要書然後帶著母親離開韓家。”
嚴舒錦表情有些一言難儘:“那你們住哪裡?”
韓景抿了抿唇說道:“我把每個月的銀錢放到朋友那裡,讓他給我買了一個小院子,雖然日子會苦了點……”
“不是。”嚴舒錦知道韓景有打算,也算放心,就是有些不明白了:“你有好日子不過,為什麼要帶著母親過苦日子?”
若是換成旁人這樣說,韓景肯定是懷疑她在勸自己不要分家,可是從嚴舒錦的口中說出,特彆是嚴舒錦的表情像是在看傻子一樣,讓他有些茫然了。
嚴舒錦換了個說法:“你祖母的嫁妝該留給你父親的,你父親雖然沒有了,可是有你啊,所以那些東西該留給你的。”
是這個道理,但是韓景覺得這些都是身外物,有最好沒有也無所謂,所以沒想太過糾結這些。
嚴舒錦掰著手指說道:“你祖母當初嫁給你祖父的時候,家世是不錯的,嫁妝應該不少的,有嫁妝單子嗎?”
韓景點了點頭說道:“有,我知道藏在哪裡,祖母身邊的忠仆給了父親,父親又留給我。”
嚴舒錦說道:“你看你父親多有先見之明。”
韓景其實沒有把嫁妝單子當回事,畢竟那些嫁妝都是在韓家的,就算有單子,他也要不出來的,不對……那是以前了,如今要是永福公主肯出麵,那絕對能要出來,不過先前韓景沒有往這方麵想,他覺得永福公主肯幫他把父親遺物和母親接出來,已經算是幫他忙了。
嚴舒錦豎起了第二根手指:“你母親當初出嫁,嫁妝也很豐厚吧。”
畢竟韓景的母親是富商的嫡女,嫁到了韓府,家裡肯定要陪嫁不少東西。
韓景點頭,他母親的嫁妝在京城都排的上的,韓妃入宮的時候,帶的幾樣東西都是他母親嫁妝裡麵的。
嚴舒錦問道:“嫁妝單子有吧?”
韓景說道:“有,不過那些嫁妝很多都被他們分了,我母親陪嫁還有不少良田和鋪子。”
嚴舒錦哦了一聲:“有單子就好,到時候請伯父找人算一下,那些良田和鋪子這些年的出息,讓韓府折算一下賠給你。”
韓景聞言說道:“我願意捐給……”
“捐什麼?”嚴舒錦打斷了韓景的話:“你自己日子先過好,剛分家你需要花錢的地方多著呢,你願意吃苦,難不成還讓你母親繼續跟著你吃苦?想要做好事,等以後穩定了再說。”
韓景看著嚴舒錦的模樣,忽然笑了起來,就好像冬雪初融的暖。
竟把嚴舒錦給看癡了,隻想到了一個詞,色若春花。
韓景起身鄭重的抱拳行禮道:“謝公主。”
嚴舒錦揮了揮手,說道:“你要謝我的多著,難不成幾句道謝就完了?”
韓景下意識屏住了呼氣,默默地往後退了兩步,乾笑道:“公主……”
難不成真讓他以身相許?
這、這……
看著嚴舒錦的模樣,這也不是不可以的,就是要約法三章,第一不能打他,第二不能對他發脾氣,第三不能收拾他,如果後兩個做不到,第一個做到也是可以的。
嚴舒錦根本不知道韓景內心的掙紮:“你願意把你父親書的手抄本獻給我伯父嗎?”
韓景毫不猶豫說道:“可以啊,隻是手抄本而已。”
若不是原本裡麵有父親的筆跡,他自己留下手抄本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