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不管裝暈的韓老夫人, 還是在一旁說不出話的韓二夫人,此時內心都隻有一個詞來形容嚴舒錦, 瘋狗。
簡直見誰咬誰,還咬的毫無理智,隻是仗著身份隨便耀武揚威。
他們韓家人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仗勢欺負, 簡直滿心的憤怒無處宣泄。
嚴舒錦懷疑地看著韓嗣輝。
韓嗣輝恭聲說道:“隻是祖母和母親身體不適, 下人一時沒了主心骨, 才會如此, 而且我與堂弟本就是一家人,若是堂弟下了命令, 我院中的下人也會聽從的。”
嚴舒錦看著被抬進屋的韓老夫人感歎道:“這個時候不急著去守著你祖母,怎麼在這裡和我辯解?看來你對你親祖母的孝心也不過如此。”
這話甚至比剛才的指責還要紮心。
韓二夫人麵色大變,世家之中最重孝道。
韓嗣輝不愧是韓老爺子最看好的孫子,聞言麵色絲毫不亂,而是看向韓景說道:“堂弟我去守著祖母, 你先招待公主。”
韓二夫人心中鬆了口氣, 有韓景做對比,韓嗣輝顯得又孝順又知理。
隻可惜韓二夫人這口氣鬆的太早了,就聽見嚴舒錦說道:“韓寧安你和你堂哥一起進去, 免得最後傳出你巴結權貴, 不願意照顧累到的後祖母這樣的名聲。”
韓嗣輝此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發現永福公主真的不管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而且還理直氣壯的, 他從沒遇到這樣蠻不講理的。
此時韓老夫人也不好再裝暈了, 她很疼愛韓嗣輝這個孫子,根本沒辦法容忍韓嗣輝被永福公主這個混不吝的欺負了,當即扶著丫環的手走到門口,滿臉虛弱地說道:“公主真是好口才。”
嚴舒錦一臉驚奇地看著韓老夫人,根本不回答,而是說道:“這暈倒和醒來的時機都恰到好處,難不成剛才是裝暈?”
就算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韓老夫人裝暈,也不能這樣直白的說出來。
韓老夫人捏著丫環的手格外用力,丫環感覺到疼痛卻不敢露出分毫來:“我年紀大了,有時候氣了急了難免身體不適。”
嚴舒錦打量著韓老夫人,笑得格外輕快:“我倒是覺得老夫人您老當益壯呢。”
韓老夫人強忍怒意說道:“我身子不適,怕是沒辦法招待公主了。”
言下之意,是讓嚴舒錦趕緊離開。
若是一般人聽到這樣直白趕人的話,難免不好意思再多留,偏偏嚴舒錦不是一般人,她隻當沒聽懂:“我已經讓人去請太醫了,總歸要等太醫看過老夫人和二夫人才好離開。”
韓老夫人說道:“不敢勞煩公主。”
“畢竟也有我的原因。”嚴舒錦格外的純良說道:“雖然是你們故意折騰韓寧安一家,讓他們住的這樣偏遠,可到底是我要來看看韓寧安的住處,才使得你們累著了。”
這話像是在自責,可是怎麼聽都讓人覺得刺耳,什麼叫故意折騰韓寧安一家?
嚴舒錦一臉無辜說道:“雖然是你們非要陪著,可是這般累著了,我總不好坐視不理。”
韓老夫人此時隻有一個想法,什麼叫請神容易送神難,永福公主這尊大佛簡直請來送不走了。
韓嗣輝心中也感歎,明知道因為韓妃的關係,永福公主和自家不對付,祖母和母親偏偏去招惹人家乾什麼,他們……和永福公主說道理,永福公主拿身份壓人;可是祖母想用年紀來壓永福公主,永福公主又開始蠻不講理了。
比權勢?他們家比不過。
講道理?遇到不講理的人,說再多也是浪費口舌。
他們能怎麼辦?
根本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看著永福公主在他們府上耀武揚威。
韓嗣輝看著氣的手發抖的母親,又看了看臉色難看的祖母,心中又歎了幾口氣,最終看向了韓景,他算是看出來了,怕是整個韓府也就韓景的話,永福公主願意聽上一聽:“堂弟,祖母和母親身體不適,怕怠慢了公主……不如你帶著公主到彆處轉轉?”
這話完全是把韓景至於一個左右為難的地步,明眼看著嚴舒錦為韓景出頭,又是這樣一個喜怒無常的性子,韓景貿然上前怕是落不得好;可是不上前?長輩身體不適,卻絲毫不關心,連這點事情都不願意去做,豈不是不孝?
如果是原來的嚴舒錦,怕是聽不出這些,而如今的嚴舒錦有方姑姑和於姑姑的教導,這種話聽的明明白白。
嚴舒錦一臉嬌弱說道:“可是我累啊,走了這麼遠的路,我可不想去彆處。”
韓景仿佛一個漂亮木訥的花瓶,站在一旁看了看嚴舒錦又看了看韓嗣輝,猶豫著開口道:“那坐下來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