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愛你!嘔!我當然愛你!”於浩偉氣喘籲籲地喊道。
烏芽芽歪著腦袋看他,眼瞳裡黑霧彌漫,深不可測。過了好半晌,她仿佛滿意了,揪著於浩偉的頭發,把這個飽食了一頓“大餐”的男人拖進衛生間,甩在蓮蓬頭下。
她把花灑拿在手裡,把熱水的溫度調到最高,直接淋在於浩偉頭上。
於浩偉沒有躲避。他太需要水流來衝掉這些惡心的東西。
然而沒過多久,水流就變成了灼熱的武器,在他臉上留下一個個紅腫的水泡。他被燙掉了一層皮,頓時便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
沒有人在意這些慘叫。當他每天虐打林秀竹的時候,周圍的鄰居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吵鬨。
於浩偉閉著眼睛在浴室裡四處亂爬。
烏芽芽坐在浴缸邊緣,手裡拿著花灑,對準於浩偉澆淋。她眼中的血氣已慢慢淡去,變成了興致盎然。她是剛開智沒多久的妖怪,自然會喜歡把人類變作玩具。
周圍的住戶不搭理於浩偉的慘叫和求饒,站在樓下等待的林秀鬆卻不能不在意。
她以為妹妹出了什麼事,連忙帶著一群保鏢踹開房門衝進去,看見電腦桌上的狼藉和於浩偉皮開肉綻的慘狀,一時間竟愣在當場。
“把他送進醫院吧,不能一下子就玩死了。”烏芽芽扔掉花灑,意猶未儘地說道。
“啊?哦,好!”林秀鬆連忙擺手:“把這個死豬給我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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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正在幫於浩偉處理臉上的水泡。
他疼得直抽氣,卻半點不敢提報警的話。林秀鬆也在這裡,她肯定會把林秀竹的情況告訴警察,警察一旦深入展開調查,他也討不了好,畢竟唆使人自殺是一種犯罪行為。
於是他隻能咽下這口氣。
烏芽芽坐在他身邊,緊緊抓著他的手,輕言細語地安慰:“不疼了,不疼了哦,上了藥很快就好了。”
這個女人滿臉都是情深,仿佛願意為男朋友做任何事。然而這些傷,卻也是她弄的。
於浩偉狠狠瞪視對方,眼瞳裡燃燒著怒焰,也隱藏著不安。
來到人多的地方,身體不再遭受摧殘,他混亂的大腦才慢慢恢複思考的能力。如今再來回想林秀竹的一舉一動,他才陡然驚覺——這個女人不正常!世界上有哪個女人會把自己的子宮割掉,剁成肉泥喂給男朋友吃?這不是變態嗎?
她那瘋魔的表情,陰惻惻的逼問,像是惡鬼索命一般的索取愛意,都是一個正常人絕對做不出來的。
她瘋了!
於浩偉無端端打了一個冷戰,然後又疼得嘶了一聲。
烏芽芽連忙湊上去,輕輕朝他臉上吹氣,並小聲哄道:“我給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看見她孩子氣的舉動,醫生忍不住笑了笑,於浩偉卻渾身發涼。
林秀竹噴出來的氣,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帶著血腥味。她湊得越近,瞳孔裡的光就越幽暗。
被她輕輕吹拂著,於浩偉竟覺得自己被一隻怪物舔了兩口,連皮帶骨都在跟著顫。
憤恨消失了,戾氣沒有了,以主人自居的狂傲也慢慢淡去,反倒從心底深處湧上一股不寒而栗的恐懼感。於浩偉害怕了。
他竟然會害怕這個被自己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女人!
這個女人還深愛著他,卻已經不受他左右。太過偏執的愛讓她變成了一個瘋子!
走廊外,林秀鬆正與易岺通話。
易岺平靜的嗓音從信道的另一端傳來:“她真的買了豬子宮和豬胎盤帶回去給於浩偉吃?”
“對,她騙於浩偉說那是她自己的。”林秀鬆嘴裡叼著一支未曾點燃的香煙,既有些暗爽又有些憂慮地說道:“於浩偉快把胃都吐出來了,臉上全是水泡,活生生脫了一層皮。以前都是他禍害我妹妹,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被我妹妹整得這樣慘。我感覺我妹妹的第二人格有些,有些……”
林秀鬆正在尋找更委婉的形容詞,易岺已經說出來了:“有些瘋對嗎?”
林秀鬆梗了梗,卻又不得不點頭:“對,她的行為很偏激,我有點怕。當然,我不是怕她做出傷害我的事,我是怕她——”
易岺打斷了她的話,“那就帶她來我的研究所做精神鑒定,我們這裡是司法機關指定的鑒定中心。”
“啊?”林秀鬆跟不上他的節奏。
易岺隻好說得更明白一點:“患有多重人格障礙症的人是限製民事行為能力人。”
換言之,如果林秀竹不小心把於浩偉弄死了,有這一張精神鑒定書在,她也不用坐牢。
林秀鬆終於反應過來,連忙向易岺道謝。
易岺掛斷電話,麵容沉肅地思忖了一會兒,然後搖頭莞爾。這位小朋友倒是挺凶殘,隻拍一下腦門算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