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易H擋著, 慕辰終究還是沒能接觸到烏芽芽。
朱歡歡那邊卻因禍得福,被林秀竹扇了一巴掌之後竟然入了廖璨的眼,兩個人很快就好上了。
相親宴結束, 朱歡歡雖然沒找到心儀的結婚對象, 卻找到了一個好閨蜜。有廖璨的提攜,她很快就融入了蘭華城最頂層的交際圈, 而這個交際圈是連周旭陽都無法融入的。
當朱歡歡下定決心要討好一個人時, 她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與那個人成為莫逆之交。她會讓對方感覺到親人般的關懷和溫暖,也會在生活中處處彰顯自己的赤誠和簡單。
曾經的周小沁就是這樣被她拿下的,而現在的廖璨也是。
宴會結束之後,朱歡歡天天跟廖璨膩在一起,兩人好的可以同穿一條裙子,同背一個包包。不管從父親那裡得到什麼好東西,廖璨都不會忘了分享給朱歡歡。
在她眼裡,朱歡歡是一個剛被認回家族, 卻沒能得到足夠重視的小可憐。誰都可以欺負她, 就連她曾經的好姐妹烏芽芽,在得誌之後也把她當成了玩具。
廖璨是在父親全心的嗬護中長大的。她不知人間疾苦,不懂人心險惡,隻憑滿腔俠義去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
她覺得自己有義務保護朱歡歡。
於某種程度來說, 她和烏芽芽其實有一點相似。
也正是因為這樣,烏芽芽很想跟她交朋友,於是頻頻給她打電話, 邀她出來玩,卻都被冷冰冰地拒絕了。她似乎對烏芽芽充滿了敵意, 言辭間總是免不了冷嘲熱諷。
烏芽芽也有自己的傲氣,多次被拒絕後, 她就再也不理會廖璨了。
不過這天很奇怪,廖璨竟然主動給烏芽芽打電話,邀請她去烏拉莫爾島進行為期六天的旅遊。
烏芽芽隻猶豫了兩秒鐘就答應了。掛斷電話之後,她沉吟道:“爸爸,我覺得朱歡歡要對我出手了。廖璨才不會主動約我出去玩耍呢,肯定是朱歡歡在背後鼓動的。她想把我引到烏拉莫爾島去。”
烏榕城頷首道:“烏拉莫爾島隸屬於烏拉國,那裡黑幫橫行,法度缺失,人口販子也很猖獗。把你帶到那裡,她才好下手。”
“爸爸,你說她要乾什麼?”烏芽芽興致勃勃地問。
“她會雇傭匪徒把你和她一起綁架了,然後索要贖金。等我去救你的時候,你已經不是你了。你會被她劃爛臉龐,扭斷脖子,扔進海裡喂魚。我連你的屍骨都找不到。
“如果我查不出真相,那麼同樣毀了容,失了憶的她就能悄無聲息地取代你,成為我的女兒。如果我查到了真相,那麼已經喂了魚的你就是罪魁禍首。”
烏榕城一邊翻看文件一邊漫不經心地述說朱歡歡惡毒的計劃。
烏芽芽深吸了一口氣,頗覺毛骨悚然:“這個女人太黑心了,合著周小沁前世欠了她的,這輩子要被她利用到屍骨無存的地步?我忍不了了,我要去烏拉莫爾島抓她個現行。反正隻要你一出麵,她絕對會痛哭流涕悔不當初。”
“那就去吧。”烏榕城擺擺手,語氣相當淡定。
有他在一旁看著,女兒總不會遇見危險。
他垂眸睇視,繼而微微皺眉,“你現在是什麼樣子?我教你的禮儀呢?”
腆著肚皮躺在地毯上,一隻手刷手機,一隻手摳腳的烏芽芽懶洋洋地說道:“咱家隻有我和你,又沒有外人。”
她說著說著便翹起了二郎腿,這樣摳起腳來才更方便。
烏榕城瞥向門外,忽然說道:“易H,你怎麼來了?”
聽見這話,上一秒還癱在地上的烏芽芽下一秒就鯉魚打挺地坐起來,腳不摳了,二郎腿不翹了,吊兒郎當的表情也變成了甜甜的笑。
然而伸長脖子看向門口時,她才發現那裡根本就沒人。
“爸爸你騙我!”烏芽芽滿臉都是哀怨。
“現在可以好好坐了嗎?”烏榕城忍笑道。
“我不!”烏芽芽逆反心理上來了,不但硬挺挺地躺了回去,還攤開雙手雙腳,擺出一個大字型。
“我就不好好坐!我就要癱著。”她一邊左右搖晃自己的小腦袋,一邊哇啦啦地高喊。
烏榕城用指頭點了點她,臉上帶著一絲氣惱,卻又止不住地低笑。女兒明明在耍賴,他卻覺得可愛。
就在這時,他忽然回頭看了一眼,又道:“易H,你怎麼來了?”
躺在地上的烏芽芽渾身僵了僵,然後便反應過來:“你又騙我!我才不會上當呢!我不但要摳腳,我還要摳鼻子!”
話音剛落,她就把指頭塞進了鼻孔,另外一隻手也沒閒著,已經握住了腳趾頭。
烏榕城挑眉看她,神情頗為高深莫測。下一秒,易H高大的身影就出現在他背後,狹長眼眸微微睜大,像是錯愕,又像是忍俊不禁。
“你這是怎麼了?腳氣和鼻炎同時犯了?”易H嗓音低沉地調侃。
烏芽芽:“……”
啊啊啊啊……無數個高八度的尖叫在她的腦海中回蕩。
她溜一聲半坐起來,兩隻手老老實實背在身後,嘴巴張了張想解釋,卻又窘迫地說不出一句話,臉頰漸漸染上一層薄紅。
烏榕城略微挑眉,不由露出稀奇的神色。兩百多年來,這是他頭一回看見女兒臉紅。
果然,想要徹底治住她,還得靠易H。
想到這裡,烏榕城心中不免浮上一絲酸意,語氣也冷淡了幾分:“來之前怎麼不打電話?”
“爸,”易H畢恭畢敬地喊了一聲,然後才解釋:“研究所發了幾箱水果,趁著新鮮,我馬上給你們送過來了。”
這是全天下的女婿都應該做的事,所以易H也做。因為有了芽芽,他正在變成一個知冷知熱,有血有肉,會哭會笑的正常人。
烏榕城似笑非笑地問道:“現在改口是不是早了點?”昨天在宴會上,他不好駁易H的麵子,今天卻不會客氣。
“爸,那您說什麼時候改口合適?”易H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上,誠心誠意地詢問。訂婚的事雖然已經敲定,但日子還沒定,所以他一找到機會就馬上跟進。
烏榕城終於明白自家女兒為什麼會被易H拿下了。
這人深暗謀而後動的道理,於是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也絕不會走錯哪怕一步路。他太知道在什麼時候做什麼樣的事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烏芽芽聽見他的話,立刻就抱住了爸爸的雙腿輕輕搖晃,一副急著出嫁的樣子。
垂眸看向她溢滿渴望的大眼睛,烏榕城怎麼忍心說拒絕的話?
“我去算一算最近有什麼好日子。”他把手掌覆在女兒的圓腦袋上,用力摁了摁,然後便麵色不虞地走了。
是不是所有的女婿都這麼煩人?旋身上樓時,烏榕城不無惱恨地暗忖。
烏芽芽還坐在地毯上,不過坐姿已經完全改變了。她把盤起的雙腿伸長伸直,然後並攏在一起,這樣顯得比例更好,也更優雅。
悄悄扯了扯皺巴巴的短褲,她又裝作漫不經心地樣子解開了綁在頭頂的小揪揪,讓濃密如雲的秀發鬆鬆散散地落下。
她偷偷瞥了易H一眼,見他正垂眸看著自己,便伸出手,懶懶地撩了撩鬢邊的秀發,腦袋微微一偏,展露出修長的脖頸。
據說這個動作再加這個姿勢,看在男人眼裡是最性感的。
易H抿緊薄唇,抑製住想笑的衝動。
以前的小妖怪的確不懂得勾引人,但現在她開竅了。當一個女人深深愛上一個男人時,在對方麵前,她會無師自通地學會如何展露出最柔美的一麵。
她一邊撩頭發一邊斜著眼睛偷看自己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愛了。易H長臂一展便把小妖怪抱進懷裡,自己也順勢坐在了地毯上,嘴唇貼近她雪白的耳朵,低低地笑。
“芽芽今天真漂亮。”他由衷喟歎。
“是嘛?”烏芽芽當即便被哄開心了,轉而又吭吭哧哧地解釋一句:“我沒有腳氣和鼻炎,我是在逗我爸爸玩呢。”
“我知道。”易H捏住她的小鼻子。
烏芽芽認真打量他,見他眼裡隻有寵溺的笑意,沒有反感和嫌棄,這才完全軟倒在他懷裡。
她反手摟住易H的腰,把臉埋在他胸膛上,噴著熱氣小聲嘀咕:“好奇怪啊,你一來,我就想賴在你身上。”話落,她更用力地抱緊易H,恨不得把自己整個兒都塞進他身體裡。
“你這是病了。”易H愛憐地撫過她羞紅的臉頰。
“什麼病?”烏芽芽緊張地抬起頭。
“皮膚饑渴症。”易H忍笑道。
“這是什麼怪病?你肯定在騙我!”烏芽芽拿出手機搜了搜,繼而瞪圓眼睛:“G,還真的有這種病啊!每一個症狀我都符合!那怎麼辦啊?這個病怎麼治?”
她原本想爬起來,揪住易H好好問問,卻一下子被易H壓倒在地毯上。他強健的胳膊撐在她腦袋兩邊,俊美的臉龐慢慢靠近,近得鼻息都帶上了滾燙的溫度。
“這樣治。”當易H啟唇低語時,他也順勢含住了未婚妻嬌嫩的嘴唇,一條濕滑的舌頭鑽進去,又柔又緩地勾纏。
烏芽芽一瞬間就被奪走了神智。在熾熱而又洶湧的情潮裡,她迷迷糊糊地想道:我不是妖怪,易H才是,他會勾魂!
一吻畢,易H用指腹揉了揉未婚妻泛著淚意的眼尾,低笑道:“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烏芽芽眨了眨朦朧的雙眼,又認真想了想,搖頭道:“感覺更嚴重了。”
“那就再治療一下。”易H對這個回答非常滿意,於是又低頭親了下去。
“治療一下怕是不行,得治療幾十下。”烏芽芽趁著換氣的間隙,揪住易H的衣領小聲說道。
易H笑趴在她身上,然後就更為專注地投入到了治療當中。
算好日子走下樓的烏榕城:“……”他現在可以確定了,世界上最煩人的女婿非易H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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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個月二號要訂婚了。”與朱歡歡漫步在沙灘上的烏芽芽忽然說道。
“G?這麼快嗎?恭喜!”朱歡歡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如果她的計劃成功施行,那麼與易H訂婚的人就是她,她當然會真心實意地感到高興。
“我不會請你的。”烏芽芽白了朱歡歡一眼,然後朝賣冰棍的小商店走去。
朱歡歡:“……”你禮貌嗎?
走在兩人前麵的廖璨回過頭來安慰道:“她不請你的話我也不去了。她以為她是誰?世界都圍著她轉?”
“你彆為了我和她鬨僵,不值當。”朱歡歡連忙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