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就是給你了!”那名同事也嘶吼起來。
兩人麵對麵地站著,都被憤怒燒紅了臉。
烏芽芽拍板道:“查監控。”
數分鐘後,烏芽芽把筆記本電腦的屏幕轉向鐘陽,語氣裡透著濃濃的嘲諷:“拿沒拿,你自己看吧。”
鐘陽不耐煩地看向屏幕,然後整個人都愣住了。隻見那位同事還真的把文件遞給了她。她當時正在打電話,看見有東西遞過來自然而然就接了,也沒注意去聽同事說了什麼。
同事走後,她隨手便把文件擺放在一堆廢棄的文件上,打完電話就去吃飯了,竟把這件事拋到了九霄雲外。
任何一個有職業素養的人都會在接到文件後看看封麵,然後做出相應的處理。但她沒有。她習慣了混日子。
吃完飯回來後,她把那堆文件抱起來,交給了專門處理廢棄文件的同事。
想來這會兒,那份文件已經變成了一堆碎紙片,躺在垃圾桶裡。
“現在請你如實告訴我,這是誰的責任?”烏芽芽嚴肅地問。
所有人都用譴責的,鄙夷的,甚至是厭惡的目光看著鐘陽。
鐘陽低下頭,用極度屈辱的語氣承認:“是我的責任。”
“那你要如何處理?”烏芽芽繼續追問。
“重新打印一份文件。”鐘陽滿不在乎地說道。
一份文件而已,用得著較真嗎?電腦裡又不是沒有備份。有時間跟她在這兒吵,沒時間去打印?故意針對她嗎?
鐘陽越想越委屈。
然而沒有人覺得是她受了委屈。事情本來就是她搞砸的,她難道不應該負責嗎?這根本不是重新打印一份文件的問題吧?這是工作態度的問題!如果一開始她就控製好情緒,所有衝突都不會爆發。
“你把碎掉的文件找回來拚好,下班之前我就要。”烏芽芽不近人情地說道。
“什麼?”鐘陽猛然抬頭,表情憤怒。
“我說,你把碎掉的文件找回來,拚好。下班之前,我就要。”烏芽芽極有耐心地,一個字一個字地重複一遍。
“你故意刁難我?”鐘陽鼻子都氣歪了。
“我不是在刁難你,我是想讓你知道,做錯了事不能一點代價都不負。你是成年人,而且還是一位母親,你要有責任感,明白嗎?”烏芽芽的語氣充滿了無奈,像是在教訓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鐘陽閉了閉通紅的眼,手一甩就想走人。
烏芽芽迅速補充:“你走了就不用回來了,公司不需要你這樣的員工。”
鐘陽的雙腿僵硬了。這一步,她怎麼都邁不出去。如果丟了這份工作,她拿什麼養活自己和鐘律?她還有二十年的房貸要還!她還要供鐘律讀大學……
生活的重量壓塌了鐘陽的腰杆。她幾乎咬碎了一口牙齒才擠出一句話:“好,我去拚!”
她像旋風一般卷了出去。
離開辦公室前,她聽見烏芽芽用淡淡的語氣說道:“好了,把消費調查報告重新打印一份吧。”
憤怒到極點的鐘陽狠狠一腳踹上了走廊外的垃圾桶,發出巨大的聲響。可是沒有人在乎她的感受,也沒有人追出去詢問她是否委屈。
大家照常開會,輕鬆地討論。
會議結束之後,烏芽芽走到外麵查看鐘陽的情況,卻發現那人又在打電話,語氣相當厭煩。
“你老師剛才給我打電話,說你最近上課總是趴在桌上睡覺。你到底在搞什麼啊?你要是願意把心思花在學習上,好好努力,你早就是第一名了!我什麼時候才能指望上你啊?你要氣死我是不是?”
走近之後,烏芽芽聽見了這樣一番話。
她當即便氣笑了,嘲諷道:“鐘陽,你可真有意思。你讓你女兒好好努力,把心思用在學習上,可你是怎麼做的?你要是願意把心思用在工作上,好好拚一把,你女兒都成富二代了。她都指望不上你,你還指望她?你搞錯沒有?你逼你女兒乾嘛?有本事你給她做個好榜樣啊!”
正在訓斥女兒的鐘陽僵在原地。
電話另一頭的鐘律眨了眨眼,蒼白的唇瓣竟然微微抿起一點弧度。
這是一抹算不上笑容的笑容,也是絕望中的一絲釋放。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夠理解她的痛苦。
反應過來之後,鐘陽惡聲惡氣地說道:“回去我再教訓你!”
她掛斷電話,掀翻了桌上高高堆疊的碎紙條,又站起身,一腳踹翻椅子,失去理智地怒吼:“烏芽芽,你到底要怎樣?你故意搞我是不是?我哪裡得罪你了,你總是針對我?你算什麼東西啊你!”
她大步走上前,指著烏芽芽的鼻子,惡狠狠地質問:“你說說你算個什麼東西?沒嫁給你那個有錢的老公,沒攀上林總的關係,你算個什麼玩意兒?你能空降過來當總監?”
烏芽芽似笑非笑地說道:“沒嫁給我老公,沒攀上林總,我還是烏榕城的女兒。”
辦公室裡的人齊齊倒抽一口涼氣。媽呀!烏總監竟然是富二代!這個消息太勁爆了!
這個答案超出了鐘陽的預料。她替烏芽芽設想的身世是“一個妖豔的歡場女遇見有錢人於是山雞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故事。她從未想過,烏芽芽本身就是鳳凰。
老天爺太不公平了!他怎麼能把所有幸運都堆積在一個人身上?
深深的嫉妒打翻了鐘陽的心態。
愣了一秒之後,她更加嘲諷地開口:“哈,原來你是富二代,難怪你這麼高高在上。我問你,如果你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沒有,你還能站在這裡頤指氣使地跟我說話嗎?
“我是一步一步自己打拚出來的,我靠我的能力養活了自己,也養活了我的女兒,你做得到嗎?如果讓你跌落到社會最底層,你恐怕早就餓死了!除了耍陰招,你還會什麼呀?你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沒有家世,沒有背景,你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個問題!”
烏芽芽冷靜地聽著鐘陽的宣泄,並未打斷或反駁。
等鐘陽停下來,大口喘氣,她才淡淡開口:“你說完了嗎?”
鐘陽用赤紅的眼眸瞪著她,瞳孔深處翻攪著憤怒、嫉妒和怨恨。她把生活的不平順完全歸咎在彆人身上,甚至把女兒也當做負累,卻從不會正視自己。
烏芽芽要做的就是讓她正視自己。
“這些話我原樣奉還給你。你沒有耐心,沒有責任心,沒有包容力,沒有才能,更不懂得反省。你什麼都沒有,你算個什麼東西?”
烏芽芽冷笑道:“你信不信,就算我什麼都沒有,也能過得比你好。對我來說,養活自己太容易了,會餓死的那個人是你。和我比能力?你配嗎?”
鐘陽氣笑了,挑釁道:“好啊,那你就去試試啊!你自己去外麵打工掙錢啊!我倒要看看在一無所有的情況下,你能混成什麼樣子。”
烏芽芽也笑了:“行,我去試試,但是隻有我一個多沒意思?這樣吧,你和我一起。我們去當外賣員,賺一天的跑腿錢。我們拋開身份、地位、職務,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上。我們看看誰跑的單子更多,你敢嗎?”
這個提議太有意思了,原本隻是想旁觀一場吵架的同事們這會兒都露出了興致勃勃的表情。
“鐘陽,你敢嗎?你不是總覺得你比烏總監有能力嗎?那你就跟她比一比!”
“就是啊,你跟烏總監比一比!”
“有本事你也去!”
起哄的人越來越多,就連劉玉梅都從辦公室裡走出來,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
鐘陽有什麼不敢比的?這些年為了養活女兒,她什麼苦沒吃過?她會輸給烏芽芽?簡直笑話!
“比就比,你說哪一天吧!”她冷笑道。
“我給你三天時間準備,這三天你不用上班了,在家好好休息。下個星期一,我們正式比賽。”烏芽芽淡淡地掃了鐘陽一眼,然後朝劉玉梅走去,“劉總,我有事跟你談。”
“進來吧。”劉玉梅敞開辦公室的門。
鐘陽害怕兩人在背後搞鬼,例如讓外賣公司幫烏芽芽刷單之類的,便高聲喊道:“烏芽芽,我們不但要比,還要開直播比,你敢不敢?”
看見烏芽芽愣住,她嘲諷道:“怎麼,不敢了?是不是開了直播就沒有人可以幫你接單,幫你跑腿了?你沒法作弊了吧?”
烏芽芽很快就搖頭輕笑起來:“不,我隻是很意外你會和我想到一起去。我也在考慮直播的事。好,下周一我們在外賣公司見,那邊我會安排好的。”
她攬著劉玉梅的肩膀走進了辦公室。不知兩人在裡麵談了什麼,門再打開的時候,劉玉梅滿臉都是笑容。
“烏總,跟你共事我感覺壓力很大。我擔心我這個位置快坐不穩了。”
“我隻是來體驗生活的,並沒有太大的野心。你安心坐著。”烏芽芽拍了拍劉玉梅的肩膀。
兩人相談甚歡氣氛融洽。
另一頭,鐘陽把地上的碎紙條全部撿起來塞進垃圾桶,然後收拾收拾,光明正大地翹班了。烏芽芽給她放假,她乾嘛不放?三天後她一定要讓這個女人嘗一嘗屈辱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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