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女孩驚疑地盯著他瞧。
“因為我也會這樣啊,阮小安。”
少年清爽的嗓音忽然靠近了她的耳邊。
“我看見你也會發呆。”
聞言,碧茗的睫毛輕輕顫動,猶如蝴蝶振翅般優美。
“裴景爍——”她喊他時聲音總是很好聽,“彆這麼說,你跟他們不一樣。”
在少年訝異的眼神中,少女牽著他的手晃了晃。
“彆人怎麼樣我不知道,但你才是我唯一的小狗啊。”
這句話在裴景爍耳裡,猶如仙樂,胸口懸起的大石瞬間歸位,隻餘下被撩得瘋狂跳動的心臟。
此時的他,為了少女口中的“獨一無二”而雀躍不已。
卻不知道,碧茗所說的“唯一”或者“最”,往往都是用來哄男人的。
至少她另一個世界的前任們都很喜歡。
哪怕後來發現是騙人的,也還是會中招。
***
月底的省級預賽開始了。
碧茗他們的考點設在隔壁市,當天來回有些麻煩,學校乾脆派了大巴統一接送,酒店也統一預定,費用則是參賽的學生們均攤。
一上車,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就撲鼻而來。
這輛大巴顯然近期沒用過,裡麵的味太重了。
碧茗捂住鼻子,卻見一個口罩遞了過來。
是周江齊。
少年骨節分明、手指修長,按在黑色口罩上顯得肌膚更加白皙。
“戴上吧,然後吃點口香糖。”
碧茗朝他感激地微笑,沒有推辭:“謝謝。”
車子緩緩駛出校門,女孩坐在靠窗的位置,嘴裡嚼著檸檬味的木糖醇,臉上裹著黑色的大號口罩,腦袋倚著皮座上方的護枕,有些昏昏欲睡。
她身旁臨走道坐著的少年,手裡拿著一本數論輔導書,神色慵懶而愜意。
他們沒有交談,碧茗純粹是被車的味道熏得沒興致,周江齊則是性格如此。
隻不過在路途中,有一段路的彎道特彆陡,車上的人被甩得七倒八歪。
碧茗被震得先是往右撞,胳膊磕到了車廂壁,隨即又順著車子慣性往左倒,正好被少年扶住了肩膀。
“嘶——好痛。”她此時真沒那麼多心思,摸著自己發疼的右臂低低地抽氣。
這大巴車司機開得也太爛了。
周江齊手掌覆在女孩單薄的肩膀上,聽著她小聲的吸氣音,動作有些僵硬。
原來女孩子......是這麼柔弱的。
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他平靜的心湖泛起些許漣漪。
所幸那段崎嶇的路過了以後,是一片坦途,車子開得越來越穩。
碧茗小聲地跟他道謝之後,身子再度縮回車窗邊。
剛才的肢體觸碰,她好像完全沒有察覺到。
周江齊有點小小的失望,但很快就把這種情緒消化掉了。
不管怎麼樣,最重要的還是準備接下來的預賽。
碧茗下車的時候,給家裡人發了消息報平安。
消息框裡,有好幾條同一個人發的未讀來信。
她打開頁麵一看,果不其然是那家夥——
【阮小安,你快到了嗎?】
【錦市那邊會不會下雨?】
【我媽給我從廟裡祈來的福袋,福氣都給你,考試要順利啊!】
看著這些文字,她都能想象到某人在手機前碎碎念的樣子。
真可愛呢。
她不禁莞爾,而這一笑恰好被身後的少年看在眼裡。
少年擰著眉,本該寧靜的心有點亂了。
她是在跟那個痞子男孩聊天嗎?
周江齊無法理解,在他看來,碧茗優秀而聰慧,裴景爍粗魯而愚蠢,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哪怕產生交集也會是悲劇。
思及至此,他便往前兩步,拍了拍碧茗的肩。
“老師在叫我們集合了,快點過去吧。”
“哦。”碧茗想了想,覺得還是等到晚上的時候再回複信息好了,時間也更充足,便收起手機跟著周江齊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裴景爍看了眼依然沒被回複的消息框,撇了撇嘴。
他的對麵,是被冉樂從五班喊出來的葉行遠。
“裴景爍你他媽到底什麼意思?”葉行遠不耐煩極了,“把老子搞到天台上,是要打架麼?”
寸頭少年把手機交給旁邊的好友,然後挽起校服袖子,露出結實的胳臂。
“恭喜你,猜對了。”
裴景爍心裡陰火陣陣,所有的躁惱已經迫不及待地要通過暴力的形式發泄出來了。
葉行遠見這架勢,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先等一下,打架沒問題,總得給個理由吧?”
冉樂在旁邊翻白眼:“傻X,姓葉的,你想想你最近想追哪個女生?”
葉行遠頓時悟了,原來是阮小安的事。
媽的,他隻是最近空窗期太無聊,想找個可愛的女生談戀愛而已。
上次搶了殷涵也沒見裴景爍發瘋啊?
“我聽彆人說,你覺得阮小安很好追,打賭一個月要把她追到手?”少年甩了甩手腕,冷笑著盯著他。
“那隻是開玩笑——”葉行遠尷尬死了,他就是隨口一說,怎麼還有人傳出去啊?
可是裴景爍沒打算給他辯駁的機會。
覬覦阮小安也就罷了,畢竟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多得是。
可是拿她的名譽跟人打賭,裴景爍忍不了。
今天不把這裝蒜的貨色收拾一頓,他就不姓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