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林愛國那模樣不是來打人的。
田秀芬給了曉曉一個小玩意兒,讓她坐在一旁玩兒,然後打開米缸蓋看了看,米不多了,不過今晚上是夠的。
家裡來了客人,怎麼也得炒點像樣的菜,田秀芬摸了摸兜裡的那幾塊錢,叮囑著曉曉彆亂跑,自己挎著個籃子就出了門。
文澤才進灶房拿碗時,便隻看見曉曉一人,“你娘呢?”
曉曉搖了搖頭,“娘讓我乖乖的。”
文澤才拿出兩個小碗,然後一手抱起曉曉去了堂屋。
將曉曉放在堂屋後,文澤才將碗分彆放在自己與林愛國麵前,林愛國擰開酒蓋,為兩人倒上酒。
曉曉聞著空氣裡那股熟悉的味道,頓時抱緊手裡的東西,害怕地看著他們。
文澤才見此一頓,他將麵前的酒推向林愛國,“我戒了。”
林愛國也是聽聞過文澤才德行的,所以一看小姑娘那害怕的模樣便明白了,他也沒說什麼,直接將文澤才推過來的酒一飲而儘。
曉曉見文澤才沒喝酒,手又放鬆了些。
一連喝下兩小碗酒後,林愛國才停下來,他盯著文澤才說道,“昨天老大新帶來了一人,啥理由也沒說,直接就讓那人頂替了我的位置,我大怒質問對方,可老大卻讓我算了,因為那人是塞了錢進來的。”
說完,林愛國又是一陣冷笑,“我十六歲便進場裡乾活,什麼臟活累活我都做,足足做了兩年,才讓我做屠戶,而那小子瘦巴巴的不說,連刀都拿不穩卻輕易地頂了我的位置,你說這是不是太可笑了?”
他又倒上酒,喝了一大口。
文澤才輕歎,“世道如此。”
“可輪到我卻從沒有好事!”林愛國雙眼赤紅,“哪怕一天的好日子都不給我。”
田秀芬挎著籃子回來時便聽見林愛國的大吼聲,她嚇一跳正想過去看看,就見曉曉從堂屋跑出來抱住她的腳,“娘。”
田秀芬正想問,堂屋裡又傳來文澤才的聲音,“比你苦的人數之不儘,可你卻能掙紮出出路,熬過這一年你便好了。”
看來不是爭論。
田秀芬牽著曉曉進了灶房。
林愛國擰住粗眉,看向文澤才的眼神有了些變化,“這話怎麼說?”
文澤才笑看著他,“你且安心一年,你那日的卦雖說是下卦,可也是火地晉卦,這說明你姻緣將近,看你這夫妻宮飽和潤澤,你與命中人一輩子感情親密,怎麼會苦呢。”
林愛國也是三十三歲的單身大齡青年了,聽到這關於姻緣的話,腦子頓時清醒了一大半大,“真的??”
他也不是不想找個人過日子,可就怕害了對方。
文澤才也沒回答,隻是指了指他麵前的酒,“你前幾天也是不信我。”
林愛國長出一口氣,臉上帶著些迷茫又帶著些激動,可過了一會兒後又浮現出苦笑,“這幾個村子有誰不知道我林愛國命不好誰願意嫁給我?”
文澤才低笑,“這誰又說得準呢,我這樣的人不也有妻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