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增肥,其實剛開始他沒想到這點,而是後來瑣事不再纏身後,才被妻子指著說胖了不少,可這一看倒是多了幾分和氣,於是他便開始大吃大喝了。
楊先碧臉色變了又變,最後他閉上雙眼深深地吸了口氣起身,“文先生,待我回去查查,若真如文先生所說,楊某必有重謝。”
說完,他便對呆住的王老板點了點頭,然後大步離開了。
文澤才看向王老板,臉上的笑不變,“剛才老板想對我說什麼?”
王老板合上嘴,“我不是,我沒有。”
文澤才低笑,“多謝老板給我介紹,不如晚上我請老板吃飯?”
“你請我做什麼,我請你!我娘早就想見見你了,今天晚上就去,”王老板的臉上又恢複了笑容。
王老板的娘很熱情地接待了文澤才,要不是文澤才趕著回家,王老太甚至要留他過夜的。
知道文澤才不放心家裡的妻女,王老板從偏房拿出了一輛上海牌子的自行車讓文澤才騎回去,“反正留在家裡也人用,你拿去騎吧。”
這東西可是好東西,現在用錢都買不著,得用自行車票!
文澤才雖然心動,可也知道這份人情太大,怕是還不上,正要開口婉拒的時候,王老板的臉一拉,“怎麼,看不起我?”
“老板這是什麼話,”文澤才搖頭,“無功不受祿啊。”
“都是朋友,說什麼功祿啊!你這話就太小看咱們之間的友誼了。”王老板見人說人話的本事說來就來,聽得文澤才哭笑不得,更讓人意外的是王老太也讓他拿去。
最後,文澤才騎走了自行車。
而王老板也意外自家老娘的慷慨,“娘,我以為您會阻止我呢。”
王老太卻瞪著他,“這人可不能得罪。”
王老板嗤笑,“他雖然有那種本事,可也隻是個年輕人,要是運氣不好得罪了貴人,怎麼著也得夠他吃上一壺。”
“我不管他會不會得罪彆人,我隻要你記住,你得罪誰也彆得罪他。”
“這是什麼意思?”
“我奶奶在世的時候也曾認識一位算命師,他不僅能算命,還能下術,那術要是落在人身上,不出一個小時就能斃命,這可是真事,你記住了!”王老太已經六十多歲了,她奶奶那個年代可不是現在。
被王老太這麼一說,王老板想起之前文澤才對待楊先碧時那麼淡然,難怪會這麼淡定,原來他有後招啊!即使楊先碧要做他,他也能先把對方做掉!
越想冷汗流得越多的王老板扶著椅子坐下。
而這邊文澤才騎著自行車回到村裡時又激起了一陣風波。
“看見沒有文知青騎著自行車回來的!”
“看見了!那牌子是上海的,就是有票也很難得到的!”
“會不會是馬書記送的?”
“不知道,不過今兒馬書記不是跟在左婆婆身邊嗎?”
“哎呀你們咋還叫人家馬書記不叫左書記啊?”
“你不知道?這是左婆婆讓這麼叫的,說是馬家給了她兒子一條命.......”
文澤才走的大道一路騎回了家。
曉曉正在院門口張望,嘴裡念著爹爹,看見文澤才回來後她瞪大雙眼指著對方推過來的自行車叫道,“馬馬!”
村裡孩子總是喜歡叫自行車“馬馬,”意思這自行車騎上後就能和跑得和馬一樣。
“這個的學名叫自行車,來,跟著我念一遍。”
文澤才將車停好後,伸手將曉曉抱起來坐在上麵,柔聲道。
曉曉興奮而害怕的抓住龍頭,“紙行車。”
“不對,是自行車。”
“自行扯。”
文澤才無奈,“是自行車。”
曉曉緊張了,她看出了文澤才的無奈,小嘴支支吾吾了好幾次,才把三個字說全,”自、自行車。”
“這就對了,彆緊張,咱們慢慢來,”文澤才說完就讓她抓緊,然後自己連人帶車一起推進了院子。
聽見聲音的田秀芬出來一看,“你買車了?”
“我可買不起,這是王老板的,非讓我騎著上下班,說這樣方便。”文澤才推著曉曉在院子裡走了兩圈才停下。
曉曉圍著自行車轉悠,她很懂事沒讓文澤才再來幾次,而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碰。
“王老板的車?”田秀芬聞言皺起眉,“他怎麼對你這麼好,他有妹妹嗎?”
“嗯?”文澤才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後來見田秀芬自己轉過身懊惱時,他才明白對方的意思,不僅哈哈大笑起來。
“你想到哪裡去了,他是想與我交好。”
聽了這話,本就窘迫的田秀芬臉更紅了,她也是一時嘴快說的,等說出口就後悔了。
“這禮也太重了,以後這人情不好還,”田秀芬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與表情平常些。
文澤才深以為然,“確實是。”
田秀芬以為他說完的時候,又聽見對方笑道,“不過他沒有妹妹,不然我可就得為了這輛自行車給他做妹夫了。”
田秀芬又羞又氣,索性不理會他,自己抱起曉曉去洗腳了。
文澤才將車放進堂屋裡,家裡是草房,可得注意點,偷雞摸狗的人常有,彆不小心著了道。
為了快些回來,文澤才騎得很快,身上都冒汗了,田秀芬說了鍋裡坐著熱水,他便回房準備拿換洗的衣服,結果一踏進房門便發現不對。
雖然他房間隻有一張木床外加一個裝衣服的櫃子,可就因為東西太少一眼便能看出不同。
原本放著複習書的櫃麵上除了那些書外,還有一個泥色罐子,罐子裡插著最近村裡開得正豔麗的小野花;木床原本是沒有床罩的,可現在卻套上了床罩不說,床上的被子也疊得十分整齊。
房間被人收拾過,而且這個人是田秀芬。
文澤才看著那罐野花有些出神。
他不是沒有正式過自己的身份,他已經不再是上輩子那個單身男青年了,而是個有家庭有孩子的男人,是父親,同樣也是一個丈夫。
丈夫除了養家糊口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事,那就是嗬護妻子,給妻子快樂與保護。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文澤才便一直是一個人睡的,他也不是沒想過張口讓田秀芬回來住,可這嘴總是張不開。
怎麼說呢,即使知道他們是一個人,可現在還是沒有辦法對田秀芬做那種事,不是嫌棄她,而是覺得自己在冒犯彆人的妻子,即使“彆人”是自己的前世。
可他一直想著自己過不了關,卻忘記了照顧田秀芬的感受。
文澤才撓了撓頭,抱著衣服提著熱水去洗漱了。
田秀芬雖然在照顧曉曉,可心卻一直提著,特彆是聽見文澤才進房間的時候,那顆心簡直快從嘴裡跳出來了。
等文澤才出來的時候,田秀芬已經帶著曉曉回她的房間了。
他抬起頭看了眼自己的房間,最後邁開步子來到曉曉的房門口,房門並沒有扣住,他輕輕一推便推開了。
聽見開門聲的田秀芬抬起頭,她剛把曉曉哄睡著。
小女人柔美的麵龐在油燈的映襯下顯得更嬌美,她的手放在身前,因為緊張交握在一起,圓溜溜的眼睛也因為羞澀而不敢直視他。
同樣緊張的文澤才清咳道,“曉曉這麼大了,應該自己睡,咱們回房吧。”
田秀芬屏住呼吸,淺淺的點頭。
說她不知廉恥也好,說她什麼都行,可田母的話卻說進了她的心裡,既然給了對方改正的機會,自己也不能站在原地看人,她也得跟著走才行。
田秀芬走出房門的時候,文澤才將房門關上,然後伸出手將人攔腰抱起......
水乳交融的感覺讓兩人都沉醉其中,鬨了大半宿後,終於相擁而眠。
夜裡文澤才又做夢了。
這一次他夢見自己來到一片虛無之地,周圍亮晃晃的,卻什麼也沒有,看著怪異極了。
而就在他疑惑的時候,迎麵走來一人,上身穿著白襯衫,下身穿著綠色軍褲,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臉上卻多了幾個傲氣。
文澤才急忙垂頭看自己的衣著,果不其然,是他現代穿著的風衣。
這麼說對麵這人.......
兩個文澤才麵對麵站著。
白衣文澤才上下打量了一番他,最後嗤笑著,“我還以為我以後會混成什麼樣子呢,馬馬虎虎吧。”
文澤才:“.......你到底是死了,還是怎麼?”
“我當然死了,不過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們本來就是一體的。”
對方一邊說話一邊走向他,就在兩個人的身體混合在一起時,文澤才驚醒了。
身旁的田秀芬還在熟睡,而外麵的天也已經到了他們以往起床的時候了。
文澤才伸手掐了把自己,最後閉上眼呼出一口氣,他輕輕地穿上衣服,並沒有叫醒田秀芬,而是將早飯做好後,才將母女兩人叫起來。
曉曉睡眼朦朧地打著哈欠,田秀芬雖然麵色紅潤,可昨夜也折騰了許久,身體泛酸,母女二人的臉上全是困意。
“快吃,待會兒涼了。”
文澤才吃完飯後,見她們還沒怎麼動,於是拿起筷子無奈地敲了敲。
曉曉彆過頭正好看見田秀芬的脖子,她突然哇哇大哭起來,嚇兩人一跳。
文澤才正要過去抱她,結果被曉曉躲開了,然後伸手抱住了田秀芬,“不打不打,爹不打!”
文澤才一愣。
田秀芬也怔住了,她抱住曉曉哄著,“不哭不哭,爹沒打,也不會打。”
曉曉一臉不信,她指著田秀芬的脖子抽抽噎噎道,“都打紅了。”
文澤才連忙湊過去一瞧,最後紅著耳根起身,“咳咳,我先走了。”
田秀芬也臉熱得很,她拉好衣服伸手擦乾曉曉臉上未乾的眼淚,“彆哭了,這不是被你爹打的。”
曉曉後腦紅著眼睛,“娘騙我,以前爹就是這樣打你的。”
“那不一樣,”田秀芬又不好解釋得太直白,正好昨兒曉曉被蚊蟲咬了後抓出來的紅痕露出來了,她指著曉曉的手臂,“娘這裡就像曉曉這裡一樣,是被蚊子咬了後,癢得很,被娘抓出來的。”
曉曉這才勉強信了 。
田秀芬把曉曉交給大胖他們後,正要去地裡上工,結果周春華就找過來了,“你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田秀芬一愣。
周春華瞅她的衣領處,頓時明白了,她對田秀芬擠了擠眼,“你家那位過來找我給你請假,說你不舒服,我還以為你又被打了呢。”
說完又鬆了口氣,還好不是,而且兩小口還過得很不錯。
田秀芬臉一紅,“沒有,我沒事。”
“沒事也彆去地裡了,我先走了,你就在家休息,你請假的事兒我可已經記下來了,現在沒法改,”說完,周春華便離開了。
田秀芬站在院門口,很久以後才回院子。
關於文澤才騎回來的自行車被村裡人傳得沸沸揚揚,甚至有膽子大的去馬中願那裡旁敲側擊問在哪裡能買到這個牌子的自行車。
馬中願一臉懵,他雖然有自行車,可那車在城裡根本沒有帶到縣城來。
再說他就是要送那位恩人,也不會送舊車,應該送新車才對。
這幾天他一直忙著照顧左婆婆,也沒機會去親自答謝恩人,正準備去找對方時,去隻見對方的妻子在家,說是去鎮上上班了。
文澤才回來時,田秀芬便告訴他馬中願來找過他,文澤才想起那幾十塊錢,“你們先吃,我去看看,順便把錢給還了。”
“早點回來。”
田秀芬叮囑著。
文澤才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好。”
田秀芬看著他的背影,抬手輕觸了一下自己被碰到的地方,嘴角微勾。
當文澤才與馬中願麵對麵的時候,馬中願瞪大雙眼還沒回過神,“是你啊 !”
“怎麼說話的,這是文大師,”左婆婆瞪了馬中願一眼,然後笑眯眯地看著文澤才,“吃飯了沒?婆婆給你做。”
“不勞煩了,我已經吃過了,”文澤才連忙道,左婆婆見他有話和馬中願說也沒多留,而是回房休息,她年齡大了,坐著吃不消。
馬中願嘖了一聲,“小兄弟你實在讓我驚訝。”
文澤才輕笑,“我以為你見到我的時候會說我騙子呢。”
畢竟馬中願也沒想到為左婆婆算命的人居然和為自己指路的人是一個,這一切都太湊巧了,反而顯出詭異。
馬中願哈哈大笑,他抬手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我都記起來了,那天去給我爹還有兩個哥哥上墳的時候記起來的。”
說完,他便露出嚴肅的神情,低聲問道,“文大師,這世間真的有鬼神嗎?”
“你覺得有沒有?”文澤才反問。
兩人對視一眼後,紛紛笑了起來。
走時,文澤才將那錢遞了過去,“我有我的規矩,過後這錢就不會收了,你要是真想謝我,多給我介紹幾個想算命的客人就行,十塊錢一次。”
原本不想收回錢的馬中願聽見那“規矩”二字時,趕忙將錢接住,聞言連連點頭,“會的,大師的本事有目共睹,以後不嫌我叨擾就好了。”
“不會不會,那我就先走了,”文澤才衝他揮了揮手,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文澤才剛開院門就看見馬中願了,他笑著道,“我知道你今兒走得早,等你回來的時候我們已經走了,這是我縣城的住址,你們去了縣城可一定得來找我。”
說著便遞過去一張寫著地址的紙。
文澤才連忙接過手,“馬書記有心了。”
“你要是不嫌棄,就叫我一聲馬大哥。”
“馬大哥。”
等文澤才下班回來時,馬中願已經把左婆婆接走了。
“說是不回家了,以後就跟著馬書記住,”田母過來送炒好的新茶,順便和他們說說話。
文澤才燒好開水,泡上茶,田母和田秀芬一人一個茶盅。
“小心燙。”
文澤才將茶放在田秀芬麵前時低聲提醒著。
等他一走,田母趕忙湊過去,“看你們小兩口這模樣,同房了?”
田秀芬臉一紅,“娘!”
田母見此眉開眼笑,“好啊好,這是好事,你羞什麼!”
還未走遠的文澤才身體一僵。
作者有話要說: 筆芯!俺的下一本書:鎮妖師在七零,有興趣的可以收藏一波嗷!再次筆芯,謝謝大家支持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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