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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趙大飛卻不在意,每天去上工,傍晚跟著文澤才識字,曉曉也跟著一起學,雖然現在是放假,但是多學一些是好事。

文澤才這邊過得美滋滋的,可邱隊長這兩天卻睡得不好,一睡著就會做噩夢,而且都是以前在自己手裡吃了虧的那些人。

“那些人也沒死,隻是過得不如意,做這些夢不會有事的,”邱大嫂端過來一杯水讓被噩夢嚇醒的邱隊長喝下。

邱隊長喝完水喘了口氣,“不對勁兒,這兩天的夢全是那些人,不對勁兒......”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邱大嫂抿了抿唇,正要說時那邊的邱隊長便躺下了,她歎了口氣。

誰也沒發現,每當邱隊長做噩夢的時候,文澤才留下的術咒便會若隱若現。

“明天屬丙戌土星凶開黑,乃未辰日,適合會親修造房屋,動土是最好的。”

文澤才說完,對麵的大爺便咧嘴直笑,“我就說明兒是個好日子,好好好,謝謝文大師。”

說完便遞過去一毛錢,對於看日子這一塊,文澤才定價一毛,來找他的人也多了,一天下來好的時候也有一兩塊。

“大娘,您想算什麼日子?”

“我兒子不是要結婚了嗎?我們找了木匠打了一張新床,想算算啥時候的日子好,能把床搬進屋子裡。”

這床可不是隨便就能搬進家門的,得有講究。

文澤才點頭,“床打好了嗎?”

“好了好了,就等著搬了。”大娘連忙點頭。

“這個月二十四屬乙未金尾吉危黃,是辰申日,出行伐木安床最適合不過。”

文澤才說完,大娘便趕忙讓她的大孫子記下來,她記性不好了,得讓正在讀初中的大孫子記上才行。

等人都走完後,文澤才將那八角錢交給田秀芬,“今兒應該沒人了。”

田秀芬將錢接過,“這麼些天全是算日子的。”

“算命太貴,”文澤才笑了笑,“有收入就很不錯了。”

“是啊。”田秀芬深以為然,放在幾個月前,她身上連五角錢都拿不出來。

話音剛落,田隊長便急急進了院門,“澤才啊,那姓邱的來了,我老遠便瞧見他臉色不好,怕是來者不善。”

文澤才讓田隊長坐下,“放心,他不敢對我怎麼樣。”

沒多久,邱隊長便過來了,他穿著常服過來的,腦袋上戴著帽子,又垂著頭,要不是田隊長對他太熟悉還真沒認出來。

村裡人也沒多少將他認出。

邱隊長進了院子也沒說話,而是直接將院門給關上了!

田隊長與田秀芬一臉警惕,而文澤才卻笑眯眯的。

“文大師,你大人有大諒,就放了我吧!”

說完,邱隊長便跪在文澤才的麵前哀求道。

文澤才露出吃驚的神色,“邱隊長哪裡話?我什麼也沒做啊!”

邱隊長聞言抬起頭看向文澤才,文澤才接著道,“你想想,我自從那天離開你們家後,便再沒去過,而且我書店的活兒也沒做了,連鎮上都沒怎麼去,怎麼會害你呢?”

邱隊長咽了咽口水,“可我最近噩夢連連.....”

“做噩夢?”文澤才一臉慎重,他扶起邱隊長,“咱們進屋說話。”

“哎。”

邱隊長見他對自己沒有半分不善,心裡的懷疑也消了七八分,甚至對文澤才多了幾分信任。

田秀芬和田隊長對視一眼,也跟著進了堂屋。

“邱隊長,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做噩夢的?”

“已經有五天了,”邱隊長拿下帽子,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瞧瞧我這黑眼圈多少夜都沒睡好了。”

文澤才聞言臉色更加凝重,“是否每夜醜時驚醒?”

邱隊長微微一思索,醜時?淩晨兩點左右,“是,沒錯。”

“這樣啊,”文澤才點頭,然後讓邱隊長伸出自己的左手,用針取了一滴血放在碗中,“你看是不是夢見的是不是這些人?”

邱隊長和田隊長伸長脖子往那碗清水裡麵看,隻見那滴血居然分成一絲一絲的,像極了紅線,而現在那些紅線自己相互纏繞著,成了幾個字。

每個字都維持兩三秒便消失。

田隊長咽了咽口水,看向文澤才的目光變得震驚極了,他原本以為文澤才就隻會算命,不想還有這種驚人的本事。

而邱隊長看見那些姓氏後,腦子裡出現一個又一個人臉,他們都滿眼厭惡地看著他.....

冷汗一滴一滴的落下,邱隊長啪嗒一聲跪在地上,懇求道,“文大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文澤才長長地歎了口氣,“邱隊長,這些人可與你有仇?”

邱隊長閉上眼,田隊長露出幾絲冷笑。

“邱隊長?”

“.....有。”

他做了衛兵隊長後,將那些當年看不起自己的人都找了理由關進了牢裡折磨,有些人告饒了就關一兩個月放出來,有些人骨頭硬,他就多折磨幾天。

碗裡顯出來的第一個姓,就是那個被他打斷了手的生產隊副隊長。

“難怪,你且看,”說著,文澤才便將那碗水倒在地上,可讓人毛骨悚然的是那水倒在地上後居然成了全成了煙然後往邱隊長身上鑽去!

邱隊長連忙往後退,“大師救命!”

文澤才扔出三枚銅錢直接擋在邱隊長的麵前,那些煙一碰見銅錢便消散了,等所有煙都消散後,銅錢也隨著掉在了地上。

文澤才將銅錢撿起,看向邱隊長,“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生平善事沒怎麼做,儘做些惡事,那些被你害了的人怨氣一直沒散過,你做了多少年衛兵隊長,就有多少年的怨氣圍著你。”

邱隊長的衣服都被冷汗打濕了。

“這幾天的噩夢這是一個警告罷了,若是再如此下去,不隻是你,邱大嫂以及幾個侄兒侄女都不會有好下場,你邱家怕是要斷子絕孫。”

邱隊長大駭,連忙朝文澤才磕了幾個響頭,“大師,求您幫我想個法子。”

他最小的兒子才七/八歲啊!

一旁的田隊長卻看得滿心快意,該!

“善,我隻能說這個字。”

文澤才搖了搖頭,一臉我也幫不了你的神情。

邱隊長隻覺得全身發冷,“善?不就是做善事嗎?我做!我從今以後全都做善事!我一個一個的去道歉,請求他們能原諒我邱大成。”

“可你要知道,”文澤才看著他,“你要是這麼做了,衛兵隊長的威嚴可就全沒了,你這隊長怕是坐不穩。”

邱隊長猶豫了。

田隊長一屁股坐下,譏笑道,“這就怕了?那就等著你子孫後輩受苦吧。”

邱隊長看向他,“老田,咱們也認識好幾年了,我如今這番下場,你倒是會落井下石。”

“落井下石?”田隊長直起身,“你當初怎麼對待我那幾個兄弟啊?一個斷了手,一個瘸了腿,還有一個沒熬過去給凍死了!你還有臉說我落井下石?!”

田隊長每說一個人,邱隊長便覺得心口一陣劇痛,文澤才一把扣住他的肩膀,臉色難看道,“邪氣已經進身,怕是.....”

邱隊長瞪大眼,最後一把推開文澤才,帽子也顧不上戴了,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田秀芬看著晃悠的院門,“不會出事吧?”

文澤才輕笑,“不會。”

田隊長見到文澤才這番模樣,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你....”

“爹可彆胡說,”文澤才一臉無辜,“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知青罷了。”

田隊長哈哈大笑,“是是是。”

再說這邊,邱隊長回到家,發現邱大嫂正抱著小兒子哭,原來邱隊長走後,小兒子突然神情呆愣,一動不動,像是中了邪似的。

邱隊長大哭,他抱著兒子對邱大嫂道,“不做了,我不做隊長了。”

“不做就不做,”邱大嫂抹了把眼淚,“叫你彆做那些虧心事,瞧瞧咱們家都成什麼樣子了!”

過了三天,田隊長便笑眯眯地過來了。

他手裡還提了一壺酒,“那邱大成也是嚇怕了,真把隊長辭了不說,還去當年那些人家裡一個挨著一個道歉。”

說完便讓文澤才拿出碗來陪自己喝幾碗。

文澤才連忙擺手,“爹,我喝茶就好。”

田隊長也不在意,自己喝了一大口,田秀芬聽見聲音出來一看,“爹,什麼事兒這麼高興啊?”

田隊長平日裡可是滴酒不沾的。

“當然高興,”田隊長又是一笑,“我那兄弟,總算是能閉上眼睛了。”

說完,又喝了一口。

“秀芬,把那花生拿過來給爹下酒,”文澤才想起還有一包花生,連忙道。

田秀芬將花生拿過來,田隊長看了眼收音機,文澤才笑眯眯地去打開,看著老頭兒一邊喝酒吃花生,一邊美滋滋地聽著廣播。

喝了一會兒後,田隊長閉上眼睛嘴裡不知道念叨什麼。

今兒個真呀麼真高興.....

文澤才側著耳朵聽,滿是醉意的田隊長居然還哼起了小曲兒。

作者有話要說:  老規矩,抽三頁發jjb,另外謝謝小可愛的捉蟲,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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