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背景前, 橙紅的木棉樹橫織錯節。
木棉背景前, 晏玉眼睛彎成了兩道小月牙兒。
他在電話裡說:“少勾引我。我現在在進補期, 受不得刺激。”
荊覓玉仗著十米的距離有恃無恐, “你補得也太過了, 半夜流鼻血嗎?”
晏玉走近了。背景從木棉變成了槐樹。
他掛掉電話, 站在她的麵前,左手伸向了她。
荊覓玉終於看清了他的掌紋。有兩道並行的情感線, 果然旺桃花。
她的手指剛碰到他的掌心,就被他一個反握。她被他拉得站了起來, 甚至前傾撞進了他的懷裡。
“流鼻血不至於。”晏玉一手握著她的右手,另一隻手攬上她的腰, “但嘗嘗甜頭總是想的。”
荊覓玉穿著高跟也不及晏玉的高度, 她仰起頭, “光天化日,你膽兒大啊。”
“你可以將我的行為理解成情不自禁。”
祁玉峰那副君子作派, 荊覓玉時有懷疑。而晏玉眉宇輕佻, 言詞調戲,她卻安心落意。她甚至使壞地抱上他的肩,“這樣呢?夠刺激嗎?”
晏玉唇角彎起來了, “還能把持得住, 但你如果再抱緊點, 我就要吻你了。”
她挑起眼瞥他。
他看出她的狐疑, 逗著說:“不信來試試?”
荊覓玉左手向後反過去,勾了下他放在她腰間的右手。
晏玉食指輕抬, 在她的指縫裡輕輕摩挲。
就那麼一下,她竟覺得,被他勾過的地方有了異樣感。這男人果然要命。要是到了床上,怕是能讓女人融化成一池水。她鬆開了力道,淺淺搭著,“我餓了,沒吃早餐。”
“哪裡餓?胃還是,更下麵的那地方?”他這語氣,明顯對後半句興趣更大。
“胃。”她瞪了瞪他。
幾個路人不禁望向樹下相擁的一男一女。
男的俊,女的俏。綠蔭成影,碎光跳躍。
“這畫麵美得跟拍電影似的。”一位女生如是說。
女生話音剛落,就見相擁的兩人分開了,並肩走向對麵的早餐店——
早餐店的老人奇怪地看著荊覓玉。剛剛那一碗都沒吃,這會兒怎麼又來了。
荊覓玉明白老板的疑惑,低了頭,和晏玉說:“我要一碗鮮魚粥。”
“嗯。”晏玉和老人說話,講的是蕪陰話。
她聽在耳中,轉身離開。
雖然蕪陰年輕一代都說普通話,但很多人的普通話仍帶著方言裡的甜糯味。晏玉說蕪陰方言時,是有些軟。但講起普通話,卻偏向複祝的感覺。
荊覓玉坐回到先前的那個位置。
那位殺馬特早走了。她稍移木桌,減緩了傾斜的角度。
晏玉沒一會兒就過來了。
她笑了笑,“我還以為你不吃這些呢。”
“這是百年老店。我以前經常來,大學就在這附近。”
荊覓玉一怔。
晏玉先是眼尾輕撇,察覺到她神色有異,他主動報上校名,“蕪大。”
她全身都僵了。
“怎麼了?”晏玉問。
“沒……”她迅速調整表情,微笑起來,“想不到你還是名校畢業啊。”
“我給了你什麼錯覺讓你以為我考不上名校?”
“我是三流院校出來的。”她無奈地歎氣,“自慚形穢。”
這時,一位大嬸把兩大碗粥呈上來,“鮮魚粥是小姑娘的。”她笑著對晏玉招呼著,“這碗粥是這位俊俏小哥的。”
大嬸這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樣子,讓荊覓玉有點兒傻眼。
孫燃還要脫衣服呢,晏玉動都不動,乾坐著就是一株大桃花。
她好想向他拜師學藝——
今天星期六,就是愚人節。
晏玉有宴。
荊覓玉覺得,自己來的時間不太對。
吃完早餐,她問:“你朋友的宴席什麼時候開始呀?”
“中午。”晏玉扯了扯休閒外套,“我得回家換衣服再去。”
“那——你要走了嗎?”她投以幽幽的眼神。
晏玉低下聲,“我怎麼聽出了戀戀不舍的味道。”
她彆開臉,“我閒著也是閒著,本想到了蕪陰,還能詐詐你的地主之宜。”
“訂婚宴有興趣麼?”他把吃完的兩個碗往旁邊推,“我正好沒有女伴。”
“你會沒有女伴?”
“單身四個月了。”
她笑了。她也是呀。“汪小姐那裡碰了釘子,還沒恢複過來嗎?”
他側頭,“我現在的願望就是跟你巫山雲雨。在那之前,沒辦法應付其他女人了。”
荊覓玉在他耳旁低語,“想法這麼淫/穢,那補品受得住嗎?”
“受不住也得受著。夜晚實在難熬,我就念你的名字,覓玉兩個字,含在嘴裡再吐出來,就像把你生吞活剝了一遍。”
兩人靠得很近,她覺得自己耳朵又要燒起來了。抬眼見他臉不紅氣不喘的樣子,情話說得跟聊天氣一樣自然。
她安慰說:“你辛苦了。”
晏玉目光移至她的耳朵。
發布會那晚他就發現了,她耳朵非常容易泛紅。這讓他想起紅燒豬耳,咬上去一定香脆脆,有嚼勁。
大嬸重重地在兩人麵前咳了兩下。
荊覓玉立刻撤身,拉開了和晏玉的距離。
晏玉淺笑地看了大嬸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