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比賽時間還有好幾個小時。
晏玉想去走走。
荊覓玉覺得他無論什麼提議, 都有占她便宜的嫌疑。她搖頭, “我要午睡。”
他倆今天是分彆開車來的, 停在初遇撞車的停車場。從餐廳走過去, 大概有八/九百米的路程。
經過OneFool的店麵, 她說, “你以後談事情可以來這間,非常清靜。”而且沒有女人撩頭發。
她本來想問, 他春節那會兒不是來過這裡麼。思索兩下,還是算了。
“好。”晏玉望了一眼斜立的黑板畫, 是那萬年不變的星球大戰風暴兵頭盔。
“對了。”荊覓玉被他牽著,四指彎了彎, 反勾他的手掌。“我以前沒敢問, 你撞我的事, 祁玉峰賠了多少錢給你?”
晏玉嘴角扯起來壞壞的,“一輛新車。”
“沒見你開過?”他日常用車都是葛婧之的那輛, 騷紅騷紅的。和他骨子裡一樣騷。
“跑車是我爸的。祁玉峰送了一輛升級款。我爸一把年紀, 酷愛開跑車泡妞。”自從上次在她麵前吐槽過晏風華,晏玉如今暢快了許多,“俗氣。”
她莞爾, “是沒你半夜爬酒店窗戶酷炫。”
“我那可是響應你的號召。”他低頭笑, “晚上我也得戴帽子眼鏡什麼的。出入那些場合, 我媽知道了要揍我。”
“你這是掩耳盜鈴, 真聽話就彆去。”
“結果達成就行了。”
走過一間服飾店,黑框白玻的門麵。
荊覓玉看到, 自己和晏玉的身影倒映成兩道灰霧。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哪兒的倒影都是他比她好看。
到了停車場,她手一指,“我停在D區。”她當初因祁玉峰的出現而覺得街景灰頹。如今見到前方跳躍的紅牆,她才知道,這裡熱情奔放。
“我的在A。”晏玉拖著她不鬆手,“你回哪兒午睡?”
“回我家呀,難不成去你家?”她這後半句話幾乎是無意識接上去的。
“你家的床有些小,我們要睡一起,隻能緊緊擁抱。”晏玉牽著她往D區走,“不過,還是回你家。坐你車,我改天再回來取車。”
也是湊巧,D區的位置就是撞車地點。荊覓玉的車,停的方向都和那時一樣,隻是近了三四列。
她突然假裝腿一軟,“真害怕呀,2月18號,我在這裡遇到了地獄的魔鬼。”魔鬼二字的尾音已經禁不住笑意了,她的嘴角牽動出弧度。
“造作。”話雖如此,晏玉體貼地伸手扶住她的腰,把她故作虛軟的身子向上抬了抬。
這要是孫燃或者鞏玉冠,說完造作之後,他們才懶得理她。隻有晏玉才能配合她。她心花怒放,在晏玉的臉頰掐了起來,“又乖又聽話。”她最抵不住乖順帥哥的魅力了,幾乎想把他抱在懷裡,使勁揉捏。
他有些捕捉到她的喜好,順從地讓她捏,捏到臉變形都不吭一句。
荊覓玉滿意地拍拍他的臉,雙手食指挑起他的嘴角,往上斜勾。
然後鬆開。
多聽話,越看越可愛——
一路暢通到家。
荊覓玉甩掉高跟鞋,踩著拖鞋往臥室走。她不看身後的晏玉一眼,“你睡沙發我睡床,午安。”
打了個哈欠。她“砰”一下,把門給關上了。
晏玉吃了一門子的灰。他正要去陽台。
房門又開了。
荊覓玉隨意地紮起散亂的長發,走出來。
他長臂一攬,就把她拖進了懷裡。
穿著平底拖鞋的她,身高隻及他的肩膀,她不得不仰頭看他。
他微斂表情,低下頭去,“親一個?”
她連忙用手背擋住,“我是出來卸妝的。”在她印象中,他親吻都會提前通知。乖孩子。
他稍稍展眉,放開了她。
荊覓玉卸完妝、洗了臉,走出衛生間。見到坐在沙發的晏玉,她瞪一眼。
他笑了笑,祥和而平靜。
她再度關上臥室門。
晏玉坐沒一會,出去陽台抽煙。
她這房子地段不錯,公共交通都方便。租金應該不低。看她平時吃穿用度,雖談不上奢侈,但也絕非普通的打工一族。光名牌包,他見她背過好幾個了。
晏玉靠著欄杆,吞雲吐霧的同時,目光不住地往晾曬的衣物打量。
男人好色是天性。他對她有性衝動,不必掩飾。
她偏愛成套的內衣褲搭配,經常穿裙子。她小腿均勻修長,腰身纖細無骨,裙子上身是好看。他好些女朋友比起荊覓玉,長相更美,身材更爆。但又有某些特質及不上她。
外表這一項,順眼就好。荊覓玉和他比相貌,是差得遠,但站路人之中,她稱得上美女了。
晏玉叼起煙,伸手勾起衣架上的淡紫色內衣,翻轉標簽。
是C杯。
他和她現在僅一牆之隔,他要是禽獸些,就衝進去把她給上了。他還是在蕪陰的時候疏泄過,至今又大半個月過去,欲/望憋得緊。
不過,捕食獵物,他有耐性。
晏玉緩緩地從鼻腔把煙氣呼出來,向遠眺望。
新舊建築錯落成群,車流行人走走停停。有一輛管理車,正在鋸著一棵枝繁葉茂的行道樹。旁邊幾棵已經被鋸成了禿乾。深棕近黑的樹皮和新鮮泛白的截麵,呈現出年月的距離。
晏玉抽完了煙,因那內衣遐想引發的燥火,漸漸平息下去。他回到客廳,走到荊覓玉的工作台。
那個魚缸,他昨晚問過。
她說是代朋友養的。
他猜想是男的,因為她根本沒有女性朋友。
工作台下的儲物格,擱著幾張紙,紙麵朝下。最上麵那張被塗鴉過,筆記滲透到了背麵。
晏玉抽出一看,差點沒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