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覓玉和秦修玉走出餐廳。
晏玉的車停在離餐廳百米的停車場。
她和晏玉說:「我出來了。」
她問秦修玉:“孫燃4號就上班了, 你幾號?”
“4號麵試。”
“哦。”她再問:“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人越多, 他話越少。
她曉得他這脾性, 沒有多說。
秦修玉轉身就往地鐵站方向走。
晏玉從停車場出來, 悠閒地搭著方向盤。
一人, 一車, 相向而行。
在路口等候晏玉的荊覓玉,望了一眼秦修玉的背影。
他短袖T恤下的臂肌比從前更加精瘦。
她記得, 他從小就早熟,不論是長相還是思想。
她時常笑他, 才初中就長了一張25歲的臉。
如今他過了25,也還是25的臉。這老成卻駐顏的長相, 到了青中年, 優勢就出來了。
不過, 這和孫燃的娃娃臉不同。秦修玉五官硬朗,眉毛和眼睛之間的距離窄薄似無, 眼窩深, 薄唇平,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冷漠。
荊覓玉酷愛玩泥巴的童年,秦修玉非常嫌棄她, 不跟她玩, 隻躲在房裡搭積木。
她初初會追在他屁股後邊, 吃了幾回冷臉, 她發誓再也不要和他說話。她跑去和外婆告狀,“外婆, 秦修玉又不理我了。”
外婆笑著牽起她的小手,“我們也不理他。”
她重重地點頭,見到他就抬頭哼一句。
他繼續搭積木。
她那時候討厭死他了。
直到那一天,外婆牽著他們去公園玩。
公園剛建好不久,不在市區。人少,清靜。
她在那裡遇到了一個比秦修玉更討厭的小男孩。
她忘了小男孩的樣子,隻記得他手上握著一隻不知哪裡摘下的桃花枝。深褐色的枝乾,左右飄曳的綠葉,兩朵粉粉的小桃花。她就是覺得他的桃花枝漂亮,才主動上前跟他說話的。
小男孩和她說了幾句,雖然沒有她的熱情,但比起秦修玉的沉默,已經是大大的好。
她笑嘻嘻的,在小男孩身邊嘰嘰喳喳說話。
秦修玉那時望了過來。
她昂起頭,用鼻孔蔑視他。憑她這麼可愛,她才不稀罕秦修玉呢,她能認識更多比他好的小朋友。
小男孩把桃枝送給了她。
她笑嗬嗬的,得意地向秦修玉晃了晃。
小男孩的目光本來遠遠望著門口的,忽然轉了過來,他一手拍上她的小屁股,“桃子。”
她呆住了,還沒想好屁股和桃子的關係,就被小男孩扯住了褲頭。
她嚇得趕緊跑。
他一手扯著她的褲頭,她邁開的小胖短腿被絆住,撲倒在地上。
疼痛的同時,她感到下身涼颼颼的。
扭頭一看,小男孩雙掌拍在她光著的小屁股上。“紅撲撲。”
“哇!”外婆說,噓噓和拉粑粑的地方,是自己才能摸的。
她立即往後一腳,踩到小男孩的臉。然後扯上褲子爬起來,扁著嘴要哭,手裡抓起沙子扔過去。
小男孩躲開了。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和小男孩狠狠打一場的時候,秦修玉突然過來,和小男孩扭打在了一起。
可把她愣住了。
打了沒兩下,小男孩的家長來了。那家長道歉幾句,說會好好教育兒子。
她點點頭。這樣的壞孩子肯定要好好教育。
家長把小男孩帶走了。
她跑到秦修玉的身邊,決定以後又和他說話了。她問他,“你看到我的小屁屁了嗎?”
秦修玉擦了擦臉,“沒有。”
“那就好。”不然,她也要把他打一頓。
自這事之後,她又追著他聊天,這回,輪到他去和外公告狀了。
她氣得又再發誓,永遠永遠不和秦修玉說話。
十四歲那年,秦修玉的親生父母找上了外公外婆。他回了他的家。
不過,奇怪的是,他沒有改名字,仍然是外公的秦姓,仍然是外公那天,因為玉石破碎,隨口的一句修玉——
碧鴉犀的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
荊覓玉發現,葛婧之是一個深諳營銷之道的女人。
那場慈善會,說白了就是蹭那檔古董綜藝的熱度,但拍賣的許多都不是古董。
譬如,那些玉雕,不過是一二十年的作品。
又譬如,碧鴉犀團隊在北秀的鬼市找到了兩件破舊小玩意
這些物品的拍賣,單從藝術價值來看並不高。但葛婧之為其打造了一個又一個動人的背景。
逼格瞬間上去了。
難怪喝奶茶的那位女同事說,瞎掰難度也高。
五一假期過後,上了四天班,就到了周末。
秦修玉麵試通過,開始了新工作——打雜。
荊覓玉沒為他擔心。他一個研究生,這工作隻是因為有前科,暫時屈就罷了。
張升榮給孫燃辦的歡迎會在星期六下午,地點是十方總部,就那鳥不拉屎的荒蕪之地。
星期五的晚上,晏玉和荊覓玉吃了晚飯,回到她家。
性關係一旦有了開始,就收不住欲/望了。
他抱著她,從廚房做到沙發,從沙發做到床上。
她一腳橫在大黃雞上,仰頭望著跪在她腰間的晏玉。
他胸肌的下輪廓線條非常漂亮,唯一破壞美感的是她劃出的三道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