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被全村的人圍住,沈清也半點不慌亂,因為她身邊有很能打的四個保鏢。
但是能不和本地人起衝突,那就儘量不起衝突。
做生意嘛,和氣生財最重要。
“村長,你找我徒弟算命,我徒弟話雖然說的不好聽,但他說的都是他算出來的。”沈清走到村長麵前,笑著說:“如果不是他算出來你女兒身體不好,你們也不可能去醫院檢查對不對?”
想起女兒查出來的病,村長眸光閃了閃,他的幾個兒子的表情也變得低沉起來。
醫生說了,那肺病不好治,村長女兒的確是活不過明年。所以村長才不忍心女兒一個人孤苦伶仃,就抓了仲子光來衝喜。
“你女兒的病泰國不好治,不代表香江不能治。”沈清對村長說。香江現在可是亞洲最發達的城市,醫療資源肯定比落後的泰國好很多。
“如果你願意放了我徒弟,我就把你女兒帶回香江治病。”沈清對村長保證:“絕對保證把你女兒治好。”
宋錦記采購看村長心動,下意識開口:“我也可以……啊……”
宋錦記采購的腳背被沈清狠狠踩中,沈清早就看不慣這個煽風點火,損人利己的采購了。
所以這一腳踩的特彆重,痛的宋錦記采購痛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宋錦記采購想揮拳打人的時候,彪哥直接擒住他的手,把人按在了地上:“沈老板說話,你隻管聽著。”
彪哥冷聲說話的時候,宋錦記采購還想反抗,彪哥手中用力,擰著宋錦記采購的手往後折,手臂骨頭反折的劇痛讓宋錦記采購一句話都說不來了。
“村長,現在沒有礙事的人挑撥離間,咱們不如進屋說?”村長笑眯眯的看著村長。
村長不傻,也知道這個一直不說話的‘年輕小子’才是這群人中,真正的大老板。
莫欺少年窮,也不要小看任何一個人。
村長又笑哈哈的拍著沈清的肩膀,大聲說:“小兄弟,你這脾氣合我胃口,我喜歡。”
沈清聽村長說的是中文,還是普通話的時候,都愣住了。
村長這才告訴沈清,他是幾十年前流落到泰國,後來在這裡娶妻生子,紮根在了異國他鄉。
沈清這才明白,村長這個老狐狸,一直裝著聽不懂中文,坐在那裡看她和宋錦記采購的互相廝殺,他自己坐在這裡漁翁得利。
如果不是她提出帶村長女兒回香江治病,恐怕村長這個老狐狸還要一直裝下去。
“哎,這些年我也想過回家探親,可是回不去。”村長重重的歎了口氣,內地現在還沒改革開放,根本沒有渠道回國探親。
村長這個外地人能成為本地人敬仰的村長,無論是心智還是本事肯定都有過人的本事。
這不,一句充滿鄉愁的話,瞬間也喚起了沈清的鄉愁。
她也想念21世紀,想念wifi手機、高科技。可惜回不去啊,回不去……
“小老弟,聽你口音也是南方人?”村長笑著問,態度比剛才熱絡了很多。
“對,老家西南的。”沈清說。
“西南啊。”村長感歎了一句:“當年川軍出川抗日,去了350萬,回去的隻有13萬啊。”
村長說的這段慘烈抗日戰爭史,沈清自然知道。
因為上輩子,她的外公剛結婚沒多久,就出川抗日去了,死在了戰場上,至今屍骨無存,家裡立的都是衣冠塚。
正好這時候村長兒子端著麵條過來當宵夜,沈清和村長這才從低沉的情緒中回神。
兩人吃著麵條,關係也比剛才更親近。
“小兄弟,你說帶我女兒去香江治病的事……”村長吃著麵條剛開口,沈清立馬說:“我肯定找最好的醫院,最好的醫生給她治病。”
“好,有你這句話,我立馬放了你徒弟。”村長立馬讓兒子去把仲子光放了。
沈清看到仲子光沒事,這才放心下來。
“又對村長說,買大米的事情……”沈清剛開口,村長立馬接話:“買大米的事情,咱們好好談。”
“村長說,你雖然對我們有恩,但是大米是整個村子種出來的。我個人是非常願意低價賣給你的,但是如果有人出高價,我也得考慮村民的利益不是?”
這個有人出高價,顯然是在提醒沈清,村子裡的大米是緊俏貨。
村長又一臉誠懇的對沈清說:“價錢合適,我肯定說服全村賣給你。”
老狐狸。
沈清在心裡罵道,麵上卻還是笑著點頭:“村長說的也在理,但是咱們不打不相識,現在也算朋友忘年交了。”
沈清也是個小狐狸,她笑眯眯的對村長說:“我作為小輩,是非常相信和尊重村長的。價格我肯定不會讓村民吃虧,畢竟農民地裡刨食,一年的收成就全靠種出來的莊稼了。”
“小友說的是。”村長點頭,對沈清豎起大拇指:“小友明事理。”
“可是我也能太虧本。”沈清又繼續說:“生意人承擔的風險比農民大,我們還要找貨船運貨……如果老哥相信我這個朋友,我給你這個數。”
沈清比了1個數字,村長看了就笑不說話。
因為沈清在砍價,他原來給沈清的價格是一塊九,沈清直接還價到一塊。
“老哥哥,現在市場價就算比去年翻了翻,可是1塊已經是頂天的價格了。”沈清說:“我給彆的村子都是九毛和三毛五。”
九毛的是二等大米,三毛五的是三等大米。
“你們村土地肥沃,種出來的大米質量再好,穀種在這裡擺著,也變不成一等大米。我看你是我老哥哥,是我的好朋友,我都主動加價一毛了……”沈清說:“如果你實在看不上朋友我給的價格,那我隻能說我和老哥哥沒緣分了。”
沈清歎氣,直接把自己能承受的價格擺在這裡。
村長看她退縮,又怕生意做不成,萬一她不帶自己女兒去香江治病,那她女兒真可能活不活明年。
而且沈清給的價格確實也不低了,村長想了想,就準備答應沈清給的價格,保證自己女兒能在香江得到最好的救治。
誰知道村長剛開口答應,就見他老婆一臉著急的跑進來說:“蘇米塔留下一封信離家出走了。”
村長老婆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說的也是泰語。
但米佬一直在旁邊給沈清當翻譯:“村長的女兒不願意嫁給仲子光,離家出走了。”
被嫌棄的仲子光???
她還不願意?她還不願意?
“村長女兒說她就算醫不好,要早死,也不能害了彆人。”米佬的話讓仲子光心裡平衡點了,強扭的瓜本來就不甜。
他不想娶,人家也不想嫁,就是她師傅為了救他肯定在村長那裡受委屈了。
仲子光是個護短的人,還覺得村長女兒要離家出走,應該早點走。
這樣她師傅也不會被宋錦記的采購陰陽怪氣,罵他師傅是個搞仙人跳的老千了。
米佬又告訴沈清:“村長女兒還在信裡說,她要去流浪。她在死亡之前去尋找真正的幸福,去了解人生的意義。”
能在1970年就擁有這個超前思想的女孩子,沈清忽然想見見了,就跟著村長一起幫忙去找村長的女兒。
這大晚上的,誰也不知道村長女兒跑了多久?跑了多遠?
整個村子的人在周圍到處找,連人影子都沒看到。
仲子光本來不想找村長的女兒,怕找回來還要讓他和村長女兒結婚。可是他看師傅幫忙,就伸手在褲子掏啊掏,然後掏出蚌殼做的筊(jiǎo)杯算卦。
村長知道他算命準,很著急的問他算出來女兒蘇米塔往哪裡跑了沒有?
“這是陰杯,表示行事不順。”仲子光皺眉,但是陰杯可以重新再擲,尋求神明提示。
仲子光又撿起筊(jiǎo)杯開始重擲:“媽媽呀,這次是陽杯,表示神明還沒決定要不要認同,找人的事情可能有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