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局從來不說假話,說勾引就勾引,一點都不帶含糊的。
原主的酒量隻能說是一般,他連喝了三杯純飲下去,眼前看東西就已經出現了重影,平時總顯得冰冷淡漠的眼睛漾了一層薄薄的水,濕漉漉的,還有點兒發紅,看起來堪稱惹人憐愛。
000不發一語地轉移了視角——陸闔對如何運用自己的相貌優勢掌握得爐火純青,連他這個係統看過去都不禁有些臉紅心跳了起來。
陸闔原本坐在角落裡,又有意隱藏行跡,因此一直沒有引人注意。直到此刻,他從那台破電腦的遮擋後麵站起來,看似無意識地扯鬆了領口,搖搖晃晃地朝洗手間的方向過去的時候,明明也沒做什麼,昏暗的酒吧裡卻好像連聚光燈都打到了他身上,讓他整個人都顯得熠熠發亮起來。
穿著休閒裝的男人看起來高貴而清冽,牛仔褲加衛衣的打扮讓他看上去比該有的更加年輕,簡直跟氣氛雜亂的酒吧格格不入。他俊美的麵容上染著酒醉的薄紅,神色無辜又茫然,在這樣的環境下,輕易便能勾起人隱藏最深的欲|望。
000眼睜睜地看見好幾個人的喉嚨使勁兒動了動。
有人按捺不住地接近過來。
“生麵孔,是第一次來吧?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坐坐?”
是個看起來孔武有力的高大男人,在近距離的美顏暴擊下連呼吸都有點急促了起來。陸闔茫然抬頭,有幾縷碎發掙脫發膠的束縛散亂在額頭上,他似乎是看不清地眯了眯眼睛,然後露出厭煩的神色,揮手試圖將那人推開。
“彆、彆擋道兒……”
陸家大少生的清瘦,身形雖高,相較之下卻單薄得很,那男人鐵塔似的佇立在他麵前,健碩的身影似乎能將他整個人都包起來似的。
更彆說此時喝了酒,力道更是綿軟,陸闔揮掉垃圾似的動作被輕而易舉擒住了手腕,那男人又惡意地一拉,便讓他一個踉蹌,狠狠地摔進了自己的懷裡。
周圍轟然爆發出一陣起哄聲,還有人吹起了口哨。
大凡表現得愈發清淡冷漠的存在,便愈是容易激起人最黑暗的欲|望,想把高高在上的人拉下神壇,讓他尖叫哭泣,清冷的眼中蓄滿情|欲的淚水,雙頰也染上誘人的酡紅。
陸闔似是有些惱了,使勁兒掙紮了幾下,卻始終無法擺脫對方的控製,拉扯間反而被占了好幾次便宜,周圍興奮的觀眾們在尖叫,在喝彩,唯獨沒有人願意挺身而出幫他一把。
那男人咧嘴一笑,忽然把他一把撈起來扛在肩上,就要往衛生間的方向走。
陸闔本就隱隱不舒服的胃被頂到了,他懵了一瞬,勉強忍住嘔吐的**,拚命掙紮著,臉上終於露出了驚慌的神色。
“放手!你知道我是誰……唔!”
男人竟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屁|股上!響聲清脆,在這樣的環境下顯得情|色極了。堂堂的洪川總裁何曾受到過這樣的羞辱,陸闔的臉上在瞬間一片空白,隨即連耳朵尖兒都紅了起來。
“你怎麼敢——!”
“放開他。”
誌得意滿的男人停了下來。
“是主角!是主角啊宿主!”儘管知道宿主應該是在演戲,差點親眼目睹一場酒吧暴♂力的係統還是急得不行,現在見光芒萬丈的主角從天而降,險些喜極而泣,“主角果然是三觀正直不計私人恩怨的好青年,他來救你了!”
“彆瞎嚷嚷,”扮演著弱小無助又可憐的陸闔懶洋洋地回道,“他還不知道是我呢。”
“他還……什麼???”
陸川確實沒看出來那個馬上就要被人抗走的人是誰,他是追蹤陸闔身上的信號來到這間酒吧的,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看看,就發現裡麵一片混亂,似乎有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強人所難,這才在正義感的驅使下站了出來。
酒吧的燈光本就黑暗,裡麵的人又鬨哄哄地擠成一團,陸闔身上穿著的還不是慣常的西裝革履,陸川沒能第一時間將這個狼狽不堪的年輕人和自己總是從頭發絲兒到腳趾尖兒都一絲不苟的大哥聯係在一起,也算是情有可原。
“你說他們會不會打起來?”陸闔百無聊賴地趴在那個男人肩上,扮演出氣力不繼的模樣,興致勃勃地撩逗係統,“他們打起來,我是幫主角,還是幫這個男人?”
000:“……”
他剛想說這還用問嗎,突然想起來不能崩人設的規矩是自己傳達的,判定是否崩人設的也是自己,頓時有些啞口無言。
陸闔跟他商量:“你看,原主雖然不應該主動對主角好,但現在的情況關係到他的貞操問題,再說我都喝醉了,也許沒看清來救我的是誰呢對不對?”
係統要被忽悠瘸了:“好像有點道理?”
“非常有道理,”陸闔義正詞嚴,“你待會兒不要作聲,看爸爸去懲奸除惡就好。”
000:“……”
陸闔連忙挽回:“玩笑玩笑——快,幫我上個‘百分百被打中’buff。”
酒吧這種地方,理智從來就是最奢侈的東西,那個“劫持”陸闔的男人本就是微醺,不然也不至於做出這種事。陸川跟他說不通道理,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把人帶走,抬手便將對方揍上來的拳頭接了下來。
然而這醉鬼出乎他意料的能打。
陸闔看準時機,使了個巧勁兒輕易掙脫了高大男人的手臂。他踉蹌著跌坐在旁邊一個卡座裡,衣衫淩亂,麵上猶帶著驚慌,驚懼地朝打成一團的兩個人那邊看過去。
接著他露出顯而易見的驚愕來。
“小……”
聲音隻起了個頭,陸闔就像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一樣止住了,剛有所放鬆的表情再次緊繃起來,他站起身,舞台白亮的燈光晃過來,正正打在那張精致非凡的臉上,連眼角隱約的濕痕都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