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朵白蓮花(4)(2 / 2)

陸川歎了口氣,認命地扯過厚厚的棉被來把疼得不停哆嗦的男人裹成一個團,又拿來個熱水袋來給他捂著,自己拿著鑰匙下樓去買藥。

“他可真放心……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兒,兩分鐘就能把星晝的商業機密挖得底褲都不剩。”

陸闔早讓000幫忙屏蔽了痛感,卻還是在陸川出去後仍舊兢兢業業地扮演著他的角色,隻在意識裡跟他的係統說話。000看著他痛苦的樣子,耳朵裡又聽著語調甚至頗為輕快的吐槽,感覺自己都快要被這個宿主拉扯到精分了。

他忍不住想為善良的男主說兩句話:“正常情況下,一個疼成這樣的人能保持清醒都不錯了。”

陸闔嘖了一聲:“就算沒有你的屏蔽,這點破事兒也乾擾不了我潛行突擊。”

“……”000,“我說的是正常人。”

陸闔:“……”

000:“……”

“就當你是誇我了,”陸闔輕笑了一下,眨了眨眼,“下個世界爭取弄個能施展拳腳的人設,爸爸讓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硬漢。”

000看著他一副嬌花帶雨的淒慘模樣默然不語,很想告訴他不管是什麼人設,隻要頂著那張臉,他就隻能讓漢硬。

陸川並沒有讓一人一係統等太久,很快帶著一袋藥和一份熱粥回了家。他倒好水,準備把陸闔拎起來吃藥的時候,卻發現也不知是因為痛還是因為醉——或者兩者都有——他討人厭的哥哥意識似乎完全糊塗了,一接觸到他的手臂就迫不及待地纏上來,拚命往他懷裡鑽,瑟瑟發抖的身體又濕又冷,活像被大雨淋成落湯雞的名種貓,好笑又可憐極了。

“陸闔……”

“彆、彆走……”陸闔顫抖的聲音裡隱隱含著嗚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不想放開手頭僅有的熱源——他被一個人丟在冰冷的雨中已經太久了,以至於隻是窺見一點點暖意,便想飛蛾撲火一樣衝上去,根本不管自己是不是會被燙傷,“對不起、對不起——嗯……好疼……”

陸川深吸了一口氣,被那委屈又眷戀的語氣弄得一陣煩躁。陸闔這是把他當作了誰?他聽得出——這該是極親近的人之間才該有的呢喃。

也對,以陸闔的家世樣貌,在異性甚至同性之間有多受歡迎不難想象……而當一想到這個人會對彆人露出這樣示弱撒嬌的姿態,甚至在那個人的愛撫下帶出痛苦或愉悅的哭腔時,陸川心中驟然湧起的怒火連他自己都感到詫異。

他這是怎麼了……就算一向關係不和,但陸闔可還是他哥哥啊!

陸川心裡一驚,攬著陸闔肩膀的手臂肌肉僵硬,真想就這麼撒手不管了,卻又聽見那人像是喃喃的囈語。

“小川……”

這回他聽清了。

“陸……闔?”尚且年輕的男孩兒喉結動了動,不敢相信地往臂彎裡的人去看,“你是在叫我嗎?”

不然呢?陸闔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卻當然不會回答他,隻顧著攥住那隻溫熱乾燥的手,把汗津津的臉貼在陸川胸膛上,發出一聲似是滿足似是難受的呻|吟。

可憐的小狼狗明顯連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好了。

000心情有點複雜:“好感度又漲了,我怎麼那麼不能理解你們人類呢?”

陸闔笑了笑:“在好感度是負值的時候,我不管怎麼對他好,他都會當作是我有什麼陰謀,所以想要轉變在他心中的印象,與其竭儘所能地照顧討好他,倒不如控製場景在他麵前展露出脆弱的一麵,讓他來照顧我。”

他的語氣輕鬆自然,不像在說什麼玩弄人心的伎倆,倒像是討論今天天氣如何,000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忍住說:“宿主……我總覺得你這樣,有點不太地道。”

陸闔:“有嗎?”

“嗯……”係統盯著數值一直在緩慢上漲的參數麵板,吞吞吐吐著旁敲側擊,“說不上來,隻是覺得感情這種東西,既然你不喜歡他……”

陸闔打斷了他:“誰說我不喜歡他?”

“?”你上上章還說自己是直男來著。

“喜歡也分很多種嘛,”陸闔的聲音顯得很是無所謂,“我需要他的好感值,就用他渴望的感情作為交換,有什麼不公平的呢?”

“再說了,”不等000答話,伴隨著好感度正式升值到“零”的提示音,陸闔的低語聽起來平靜極了,“我被扔到這世界做這些莫名其妙的事兒還沒說什麼呢,還不是為了救他嘛——不管記不記得,難道他自己不該付出點什麼?”

陸闔半睜著眼,在麵前那雙陌生又熟悉的黑眸深處看到自己的倒影。

蒼白又柔弱,傾儘所有對另一個人好,還怕人家知道。

扔掉自己所有的籌碼,把真心掏心掏肺地捧到對方眼前,指望著用虛無縹緲的感情留住生命中的一點光亮——即使是這樣卑微的渴望,也隻敢借酒意稍微表露,一旦清醒過來,便又會吃力不討好地扮演出拒人於千裡的可惡模樣。

若不是他在這裡謀劃著最後翻盤,得有多可悲。

他陸闔絕不會,永遠不會,讓自己落入這樣可悲的境地。

為任何人都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  方女士的事,大家應該看出來是誰在中間搗鬼了~

陸局:誰害我來這的誰就活該給我薅毛,完美~

小攻:???

#求之不得#

#幸福來得猝不及防#

#薅,愛怎麼薅怎麼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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