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闔都要氣笑了, 他竟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但他還是維持著自己懵懵的表情, 似乎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你、你是說……”
秦子明厚著臉皮好整以暇地在床邊坐下,伸手去撫摸他的臉, 陸闔條件反射地猛地往後一躲, 兩個人的臉色都因為這個動作而同時難看了起來。
陸闔是因為這麼一動,他才發現自己的身體被遭害得有多徹底, 混身肌肉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一樣, 酸痛到抬都抬不起來。
青年忍不住發出一聲悶悶的呻|吟, 眼眶一紅, 險些又掉下淚來。
秦子明落空的手在空氣中停滯了一瞬,隨即若無其事地放下來, 看著陸闔的眸色漸深:“昨天晚上的事, 你還記得多少?”
陸闔張了張嘴, 顯得茫然又無辜, 他隻覺得熱——在記憶中有的隻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但那已經足夠讓人羞chi……高溫的shen體,斷斷續續的呼吸, 記憶又沉又熱,夢魘一般的黑影盤旋著,壓得人喘不過氣。
他漸漸地回過了神。
青年大大的眼睛裡迅速浮現出羞恥的水汽,他不可置信地瞪著秦子明, 氣得臉都紅了:“你……你分明是……!”
是什麼?衣冠禽獸?趁人之危?他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罵人的話都甩到秦子明臉上,卻又不得不承認對方剛才說的話不是全無道理——藥既不是他秦子明下的,灌自己喝酒的也另有其人,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自己和他都是受害者,當然,這個詞安到姓秦的身上,委實有待商榷。
他氣得要爆炸,可又不能順暢地把火往秦子明身上撒——小陸總並不想表現得像一個慘遭失|身的無辜少女,一時間額角突突直跳,指著秦子明氣得說不出話。
姓秦的看上去卻半點沒有同情心的樣子,沉著臉湊上前來,將他整個人籠罩在自己的陰影之下:“不得不說,滋味倒是不錯。”
陸闔:“?!!”
無恥!
秦子明抬手掐住他的下巴,此刻半殘的小陸先生根本無從抵抗,男人麵色沉凝,盯著他看了半晌,才緩緩地開了口:“我聽說,你昨天有到公司去找我。”
陸闔一愣,隨即一股羞辱感如浪潮般洶湧而上,他咬著下唇恨恨地看著秦子明,對他將要說出來的話心驚膽戰。
他過去對秦子明的態度說不上好,昨日去找他,便已經是做好了被羞辱的打算——有事鐘無豔,無事夏迎春,他知道自己這種行為不多光彩,但為了Crystal,暫且也顧不得了。
但是……但那不意味著,他做好了在如今這種情境下提起此事的心理準備!
——著兩件事之間根本就沒有關係,但時間因果卻偏偏如此吻合上,豈不顯得他是主動獻媚,想要以這種、這種可恥的方式獲得幫助!?
陸闔被這突如其來的胡思亂想打懵了,他根本想不到如果秦子明真的拿這個說事要如何應對,過分的羞恥甚至讓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萬幸秦子明還沒有過分到那個份兒上,他頓了頓,輕聲說:“不好意思,昨天確實太忙……你公司的事情,我會儘力幫忙的。”
陸闔蒼白的臉色並沒有好一點:“我、我不是……”
“我知道,”秦子明沉聲說,“昨天晚上,你中的藥很重……我,我也是沒有辦法,如果不紓解出來的話,會對你的身體造成更大的傷害的。”
陸闔因為這忽然間溫馨友好起來的氣氛一愣。
他沒有理解錯的話,剛剛,秦子明是在試圖跟他道歉嗎……?
麵容冷肅的男人歎了口氣,原本掐著他下巴的手指摸索了兩下,也卸了力。
“你不用總是對我這麼劍拔弩張的……陸闔,我是你姐姐的朋友,我不是你的敵人。”
他不提陸婉還好,這麼一提起來,陸闔頓時又想起了這男人曾經謀劃著跟自己搶孩子的事。
秦子明一看他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我不會……咳,”男人似乎是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你昨天晚上哭得那麼慘,我想……”
陸闔驚恐地瞪著他:“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