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贏把黑藤趕到一邊, 她身形一動,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朝地窟出口的方向攀躍過去。
這回黑藤似是明白了了她的目的, 不再將她半路扯下來, 而是悠哉地順著石壁浮遊而上, 跟在蕭贏身後。
到了地窟出口的位置, 當蕭贏想要翻身跳上的時候,卻被一道看不見的能量壁障阻擋, 險些將她反彈回窟底。
“該不會這地方隻能進不能出?”
黑藤在旁邊,頂著一朵小白花, 努力點點枝蔓尖。
蕭贏又回到了地窟底部,黑藤跟著她遊回去,盤臥在她身邊。
“你一直待在這裡沒出去過?”
“嘰!”沒錯。
“從發芽起就在這裡?”
黑藤繼續點頭。
“那你在這裡待多久了?”
黑藤靈活地用兩條分枝, 分彆扭出一個“一”和一個“五”。
蕭贏見狀長眉微挑, 像是在故意逗它:“什麼意思,一加五, 六年?”
黑藤呆了兩秒, 紅葉子抖動,叫道:“嘰嘰嘰!”是一千五百年!
蕭贏聽不懂它的藤言藤語, 全當它今年六歲,還是根藤崽子。
地窟裡看不到日升月落, 蕭贏隻能讓係統十八幫忙記時,才能準確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
一夜過去,蕭贏從精神力修煉中醒過來,就見旁邊石頭上, 黑藤盤成一堆縮著,藤身上那僅有的幾片紅葉,萎靡地耷拉著,有點無精打采的樣子。
“這是怎麼了?”蕭贏問它。
黑藤“嘰”了一聲,用藤條在地上寫了“餓”字。
“餓了就去吃東西。“
黑藤聽到她的話,立刻來了精神,支棱起主藤,甩著藤尾,一副等著蕭贏喊它過去“吃飯”的模樣。
蕭贏後知後覺明白這家夥的意思,它是又想吸自己的血了。
這家夥,真把自己當成“飯票”了?
“你說你一根藤,不吃素,整天想著吃葷,好意思做藤麼?”
“吃葷就罷了,竟然還是個飯桶,前幾天差點把我身上的血吸乾,這麼快就又餓了,這樣誰養得起你?”
黑藤被罵地又縮一團,幾片葉子抖啊抖的,時不時還嘰一聲,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蕭贏是真受不了它這樣,皺眉盯了它一會,還是出聲問它:“你一次得要多少血?”
黑藤迅速立起來,兩根分枝交疊在一起,像人用手指頭比劃似的,告訴她隻需要尖端露出來那一點點麵積的血量。
大概也就三滴血左右的樣子。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蕭贏咬破指尖,黑藤忙把頭頂的小白花伸到蕭贏眼皮子底下,示意讓她把血滴在它的小白花上。
連續滴了三滴,蕭贏搓了搓指腹,再露出指尖時,上麵的傷口已然恢複地不留一絲痕跡。
吃過飯的黑藤,像個小孩似的,懶洋洋地依偎在蕭贏身邊,偶爾還用藤枝在蕭贏發頂惡作劇,非得挨幾句罵才老實。
黑藤現在每天隻需要蕭贏三滴血就能喂飽,吃飽了就在地窟裡四處遊動,有時還會卷著蕭贏帶她一起轉悠,速度可快可慢,能像過山車一樣刺激,也能像烏龜爬一樣慢悠悠。
這可比外頭的汽車飛機好太多,純天然無公害的交通工具。
蕭贏被黑藤帶著在地窟轉了三四天,都沒探出這個地窟到底有多大,往深處去,似乎沒有邊際一樣。
這三四天裡,黑藤身上的紅葉,又多長出來一片,總算是湊夠了十片。
新長出來的紅葉,是黑藤除了頭頂小白花之外最寶貝的部位,隔一會兒就要湊到蕭贏跟前來,顯擺兩下。
而蕭贏發現,隨著黑藤身上的紅葉增到十片,她和黑藤之間某種聯係也越發清晰深刻,她甚至能在黑藤“嘰嘰”叫的時候,聽懂它的意思。
地窟裡活物很少,僅存的一些活物差不多都是黑藤嫌棄地要死,怎麼都不肯吃的那種。
按說這裡沒有日光月華,蕭贏無法補充自身所需的能量,但她卻從未有過能量枯竭的感覺。相反,她的身體,每時每刻都能量充沛,連帶著精神力修煉速度也快了很多,她的精神體一日比一日強大。
每當她修煉精神力時,都會感覺到自己身體裡還有另一種能量,與她的精神力相互交融,促進她的修煉。
蕭贏懷疑她身體裡那種不知名的能量,就是原主記憶中的巫力。
隻不過在原主記憶中,巫力傳承在她外婆那一代就已斷絕,原主也不曾有過巫力,怎麼現在會突然冒出來?
蕭贏想到先前黑藤的枝條穿透自己心臟那一幕,難道黑藤當時是真的想吸乾原主的血殺了她麼?那為何在原主從上麵墜下來時,要去救她一命,這豈不是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