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贏沒有立刻答應開元帝的提議,隻道讓她考慮幾日,又道趙禎先天不足,沒在娘胎裡待足月,身子骨比旁的皇子皇女差些,想留他在坤寧宮多養些時候,再送去皇子院。
蕭蕙當初懷著趙禎時,是受一個受寵的小貴人衝撞早產,現下那位囂張得意的貴人,兩年前便失寵病逝了,開元帝早已不記得那小貴人長什麼模樣,又叫什麼名字。
不過他卻記得當初這件事,追根究底,還是他當時做事失了分寸,把一個小小的貴人寵地連皇後都不放在眼裡。想到這,開元帝一時有些尷尬,也不好再提把趙禎送入皇子院去住的事。
秋去冬來,一轉眼便年關將至。
蕭贏身披雪色狐裘,站在門下台階上,看著院中懷風與趙禎一大一小過劍招。
趙禎人雖小,行起招式來,卻有模有樣的,揮劍之間甚至隱隱有內力帶動,劍身所過之處,未觸留痕。
兩人打了約有百來個回合,趙禎便有些累了,他到底還年幼,後力比不得懷風這樣的成年人。
踏春忙端了熱茶熱糕過來給兩人墊肚暖身。末了,朝蕭贏笑道:“娘娘,咱們六殿下可是又長進不少,我看再過些時日,怕是懷風還要輸在六殿下手裡。”
懷風和踏春是蕭贏從蕭府帶過來的陪嫁,表麵與彆的貼身大宮女沒什麼區彆,實則兩人都有些武功底子。
以前的蕭蕙隻把兩人當做女衛在身邊養著,要說信任,更信任挽秋、白夏兩個,有什麼事也是交代她們二人去辦。
後來蕭贏查證挽秋是寧嬪安排在坤寧宮的釘子,已然杖斃,白夏倒是個好的,人也八麵玲瓏,就是話多,少了些穩重,性子還需磨一磨。
白夏被蕭贏派去管著庫房,目前沒在她跟前伺候。
蕭贏看重懷風和踏春二人,自不會虧待她們,在教導趙禎的同時,也對她們二人多有指點。
趙禎大冷天裡,出了滿頭汗,想要把外頭的衣袍脫了,卻嚇得踏春趕緊上前攔住,這一出汗就脫衣服,最是容易經風受涼。
蕭贏也不嫌棄滿頭是汗的胖團子,俯身把他抱起來,逗了半晌。
也不知這胖團子怎麼長得,日日練武不輟,還能長這一身的小胖膘。
蕭贏抱著趙禎在院裡走了片刻,便聽外頭宮人來報:“娘娘,皇上朝坤寧宮這頭來了……”
蕭贏笑了笑,待宮人退下後,才朝一旁的懷風、踏春道:“他倒是能忍。這會兒才來尋我,換了旁人怕早就按捺不住,要來問罪了。”
懷風、踏春不敢應這話,眼中略有擔憂。
前幾日,他們得了消息,娘娘的嫡親兄長,定國大將軍蕭定,在邊疆一怒之下斬了衡王,此事傳到宮中時,衡王之母寧嬪,不顧身有禁足令,瘋了一般跑到明德殿外長跪不起,痛哭流涕求皇上為慘死的兒子做主。
寧嬪哭昏過去幾次,命都快去了半條,開元帝隻讓人把她抬走。
坤寧宮上下這幾日皆是忐忑不安,就怕開元帝過來問罪,不料開元帝那頭竟一直沒什麼動靜。
朝堂上也不曾聽聞要怎麼處理定國大將軍,直到今日,開元帝一下朝便擺駕朝坤寧宮過來。
開元帝已許久沒見過蕭贏,案例皇帝每月十五要宿在皇後宮中,隻是蕭贏一直宮門緊閉,沒有迎他的意思,他也懶得敷衍,便隻當忘了這回事。
這一忘,便是幾個月。
時隔幾月,夫妻二人再見,蕭贏身子大好,容色更勝從前,驟然去看,甚至有種不似凡人之的高遠清矜之感。開元帝看著雪地裡負手而立的蕭贏,一時竟有些恍惚。
那……當真是他的皇後?
開元帝從未覺得他與皇後之間,這般遙遠,好似他無論如何,都觸碰不到對方一般。
不知出於何種心理,開元帝一直走到離蕭贏僅有一步之近的距離,方才停下。
“梓潼。”他輕聲喚道。
一陣寒風吹過,卷起地上些許銀塵霜雪。臘雪冬梅天,便是這不經意的一陣輕風,也送來幾縷幽幽梅香。
蕭贏回身,未施禮,隻朝他微微頷首,似是早有所料道:“皇上來了。”
開元帝見她這般聲色不動,讓人看不穿琢磨不透的模樣,不禁皺了皺眉:“定國大將軍之事,你可聽說了?”
蕭贏點頭:“有所耳聞。”
開元帝在朝上辛苦應付一群老少臣子,本就憋火,這會兒見著蕭贏這般模樣,更是生了無名火:“不論何種緣由,衡王終究是朕的兒子,大盛朝的親王,蕭定以下犯上,殺害皇子,其罪當誅九族!”
“皇後就沒什麼想對朕說的麼?”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開元帝:“皇後就沒什麼想對朕說的麼?”
蕭贏:“有啊。天涼了,是時候改朝換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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