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應天摘除了掛在耳朵上的聯絡器,他朝蕭贏道:“我有急事,先走一步,等過兩天蘇小姐徹底痊愈後,你再聯係我。”
蕭贏見他眉峰緊蹙,麵帶焦急,不禁問道:“我聽你剛才的話,是成教授出了什麼事麼?”
柯應天點點頭:“具體情況我現在也不清楚。”
成教授身份特殊,已經是兩院院士,但他平素裡並不喜歡彆人喊自己“院士”,所以周圍的人都喊他“成教授”。
之前他會進入青陽酒店,也是他自己要求的,而不是上頭的命令。作為常年跟各種病毒打交道的研究者,成教授一直很注重自己的防護,這麼多年從沒出錯過,也不知道這次怎麼會突然被感染隔離?
更奇怪的是,除了成教授之外,他身邊那些助手等小研究員,沒有一個有異狀,或者疑似被感染的。
蘇綰身上的疹子和潰爛看著嚇人,恢複起來卻出奇地快。還不到一星期,她整個人就已經完全恢複,一如蕭贏最初見到她時的模樣。
柯應天來接她的時候,渾身包裹地比上一次還要嚴實,跟人交流起來都困難。隻能通過聯絡器的語音消息,來跟他們說話。
蘇綰被他這模樣嚇了一跳,她知道這病毒讓人挺痛苦的,但她一直自我隔離在蕭贏家裡,沒有接觸過任何外人,所以不清楚這種病毒的傳播力有多強。
“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了?”蘇綰給柯應天發了一句語音消息。
柯應天沒有回她,隻是點了點頭。
yh-2病毒的傳播力其實並不強,目前全國上下也隻有幾十人確診。但至今沒有哪個病毒專家能摸清它傳播感染的具體途徑,研究也無從下手。
據說成教授在感染之前已經得到了一些猜想,但他來不及把資料數據整理出來,就陷入了昏迷,而他那些研究資料彆的病毒專家竟然大多數都看不懂,能看懂的隻是很少一部分。
上麵有許多是成教授自己慣用的符號字圖,旁人根本認不出來,也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研究所裡目前感染的人數,包括成教授在內,已經有七人。其中男女老少都有,大半都是年輕人。從全國感染的數據來看,似乎一些年輕人更容易感染這種病毒。
蘇綰坐在車上,眼見著離站在那目送他們離開的蕭贏越來越遠,心底到底升起了一絲緊張慌亂,那不是對死亡的恐懼,而是對前方“未知遭遇”的恐懼。
柯應天感覺到她的緊繃,試圖安慰她,卻沒想到他越說,反倒讓蘇綰越發坐立不安。最後索性放棄,隻讓她自己一個人靜靜待著。
到了研究所,蘇綰本以為那些人要在她身上做各種複雜的研究,卻沒想到根本沒有她想的那麼恐怖,不過是定時采取她的一點點血液,又或者是帶她做其它檢測程序。
不痛不癢,甚至連傷口都沒留下,采血紮破的地方,用了研究所的愈合藥物很快就好了。
蘇綰在研究所待了兩個月,之後就簽了保密協議從裡麵出來了,她回到公寓時,沒見到蕭贏,倒是看到她留的紙條。
“家裡有事,我要回京市一趟,你待在青陽不要亂跑,等我從京市回來找你。桌上卡裡有一筆錢,算是我留給你的家用,不要不舍得刷。”
“另外,你的前男友,之前聯係你了。當時你在研究所,手機不讓帶留在家裡,我替你接的電話。”
“他似乎是想找你複合,如果你有這個打算的話,可以自己聯係他,或者跟他說清楚。”
蘇綰看到最後,拿著紙條怔愣好一會兒。
明明這才過去兩三個月的時間,當初和男友分手的痛苦她就已經有些想不起來了,當然這不意味著她對前男友已經徹底放下沒感情,隻能說明,她已經熬過了最痛苦的那段分手時期。
破鏡重圓,終有裂痕。
蘇綰已經走出分手痛苦,她跟前男友之間的矛盾也沒有從根本上解決,即便複合了,也還是會再因為同樣的矛盾而分開。而且他的父母已經很排斥不喜歡她了……不管從哪方麵來說,她都不該再吃這棵回頭草。
她的心理狀況,自己心中也有數,怕是再承受不來一次突然的分手打擊。
蘇綰按蕭贏說的,跟前男友通了一次電話,在電話裡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地很清楚,表示自己沒有複合的打算,也絕不可能跟他複合。這不是賭氣,而是她真的打算跟他從此分道揚鑣,再無往來。
“連朋友都沒得做?我們好歹認識這麼多年,就算分手了,也該是朋友吧?”
“不。咱們還沒分手的時候,我就不止一次跟你說過,哪一天我們要是真的分手了,我絕對不會跟你做朋友,也做不來朋友。這是對我們曾經的感情,對你將來擁有的新的感情,最起碼的尊重。”
既然能當朋友,那他們之前的愛情又算是什麼呢?他將來的女朋友又會怎麼想她這個所謂的“朋友”?最好的方式就是互不往來,再也不見。
“好吧,如果這是你真實的意願的話,我願意尊重你的意願。”
“不過……雖然我們不是戀人,也不是朋友了,看在我們認識十幾年的份上,我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希望你能答應我。”說到這,趙子峰的語氣甚至有些急切,“你一定要答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