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笨蛋麼?!我都告訴他鬼屋有個大怪物了!他乾嘛還要過去!’躲在暗處偷偷看著蕭沐的調皮鬼麵露焦急,在原地不停的打轉,轉得一旁的大孩子鬼頭暈,連忙一把摁住了調皮鬼。
調皮鬼猛地一拍腦袋,一把拽住大孩子鬼的手將他也拉走,強行克服心裡對鬼屋裡的的大怪物的恐懼,抖著雙腿小心翼翼的跟在蕭沐身後。大孩子鬼本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被調皮鬼一拽,鬼使神差下順著他的力道同樣小心翼翼的跟在了蕭沐背後。
他隻是不想看到調皮鬼出事,就是這樣的,沒錯。大孩子鬼心裡這麼說道。
蕭沐被玄爺爺牽著走近鬼屋,越是靠近鬼屋,他越是能感覺到裡頭靈力的混亂,耳邊滿是如同厲鬼野獸般的嘶吼聲,在強大的靈力磁場下,附近的電壓開始不穩起來,燈泡一閃一滅,發出滋滋的聲響。
“彭——”燈泡突然爆炸開來,飛濺的碎片劃傷了站在旁邊的工作人員裸露在外的皮膚。突然發生的意外引起了一陣騷動,來來往往的遊客連忙讓出一塊空地,把鬼屋四周空出來。
大白天的遊樂園裡隻有鬼屋還掛著造型恐怖的燈,裡頭幽幽暗暗的隻有一絲光亮,而此刻就連這一絲光亮也消失了,還在鬼屋內的遊客徹底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態。鬼屋內的遊客還以為這是鬼屋的一環,絲毫沒有意識到一絲不對勁。在外頭的負責人眉頭一皺,一邊讓人安排那個受傷的工作人員,一邊派人進去鬼屋將裡頭的遊客帶出來。
玄七爺爺在事情發生的一瞬間,就立刻將小蕭沐抱了起來,護在了懷裡,心裡暗暗後怕,幸好剛剛沒有讓蕭沐靠近鬼屋,否則說不定也要一起受傷。這遊樂園怎麼回事?基本的安全措施都沒做好麼?!
玄七爺爺帶著皺紋的手輕輕拍著蕭沐的背,事發突然,看著滿地的鮮血,他擔心蕭沐受到刺激又回到以前的狀態。他拍了兩下,蕭沐小小的身體軟軟的趴在他的肩頭,絲毫沒有反應,玄爺爺這才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水水?水水!”玄七爺爺焦急的喊了好幾聲,蕭沐都沒有做出反應,一雙眼睛緊閉著,看樣子是早就陷入了昏迷。
早知道這樣,他就絕對不會帶水水出來的!玄七爺爺又是著急又是自責,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蕭沐在燈泡炸裂開來的那一瞬間,無數嘈雜的妖人鬼怪的聲音闖進他的腦中,像一個絞肉機一樣在他的大腦裡瘋狂攪著,劇烈的疼痛讓他雙眼一黑,幾乎窒息。下一秒,疼痛完全消失,蕭沐的身體一輕,在劇烈的靈力波動下,靈魂與肉體分離,魂體渾渾噩噩的走向了鬼屋。
像祁易水這樣天生對靈力有著強烈反應的人,最是容易受這些東西影響,輕則難以入眠,重則魂體分離。
蕭沐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出現了一幅幅畫麵,那裡頭有一個以槐樹樹葉為冠的男子,還有一個眼角如春的女人。這些是……裡頭那個所謂的怪物的記憶麼?
那個以槐樹樹葉為冠的男人溫柔的不可思議,就好像一個普通的陷入愛河的男人一樣,全然看不到作為一個槐樹妖天生自帶的陰冷。他看著女人,就好像要把自己的整顆心捧出來,將心作為信物獻給他的愛人。
槐樹妖的記憶停留在了一個黃昏,女人有一天說要帶著他離開這兒,他欣喜若狂的答應。女人說要準備一下,讓他在這兒等幾天,她一定會帶著他離開的。可是自打那天起,槐樹妖就再也沒有等到那個女人。
一天、兩天……
一個月、兩個月……
槐樹妖實在等不下去了,他割斷了自己的根脈,雙腿流著鮮血,一步步順著女人的氣息尋找著她,可是槐樹妖找不到女人,等他忍著鑽心的疼痛回到自己本體所在的地方的時候,卻看到了自己的本體被人攔腰砍斷,連根須也差一點被人除儘。
從那天起,槐樹妖就瘋了,他一日複一日的守在原地,抱著他殘缺的根部,幾乎要神形俱滅,唯一支持他活下去的信念就是女人當初和他說的:
‘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吧。’
一路尾隨著蕭沐的調皮鬼看見蕭沐昏過去的時候舒了一口氣,昏過去也好,免得被裡頭的大怪物波及到。大孩子鬼也跟著舒了一口氣,兩隻小鬼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大孩子鬼眼尖的發現蕭沐身邊出現了一個半透明的和蕭沐長得一模一樣的靈魂,驚得大叫一聲,不由分說的一把將調皮鬼推向蕭沐身體所在的位置。
‘替我看好這孩子的身體!他魂體分離了!’
……
大孩子鬼衝進鬼屋的時候,正巧看到了迷迷糊糊走著的蕭沐的魂體,他立刻上前一把拉住蕭沐的手,卻沒想到蕭沐的力氣十分大,倒拖著他繼續走著,急的大孩子鬼鬆開了蕭沐的手轉而用力抱住蕭沐的腰,腳後跟用力抵著地。
“喂!醒醒!彆往前走了!”
大孩子喊了好幾聲,蕭沐才從槐樹妖的記憶中清醒了過來。恢複了自己的意識,蕭沐就感到自己的腰上有著一股很大的束縛力,勒得他有些疼。身後的大孩子鬼還沒發現蕭沐已經停下了腳步,仍用力的抱著他,生怕他一撒手蕭沐就跑沒了影。
“你可千萬彆過去啊!”
“……能先放開我麼。”蕭沐小小的掙紮了兩下,發現掙紮不開,從未和除了父母外的人如此親近過,這讓蕭沐很不適應,全身上下都僵硬了起來。
蕭沐一出聲,大孩子鬼才反應過來,想鬆開手卻又有幾分猶豫,萬一自己鬆開手了蕭沐還是要進那鬼屋怎麼辦?
兩人僵持了很久,蕭沐越來越手足無措,不知從何是好。最後還是大孩子鬼先打破了僵局:
“你得先答應我,你不會再往前一步!”
蕭沐偷偷舒了一口氣,立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