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那時文文才三歲,小兩口依舊如同新婚般濃情蜜意, 沒過多久文媽就懷了第二個孩子。然而, 世事難料, 陸三少的仇家上門, 陰損的招式打得陸三少隻剩下一口氣吊著。
僥幸沒死,不是陸三少命大,而是那些仇家不想就這麼輕易讓他死去。文媽為了保護文文和陸三少, 挺著大肚子擋在他們身前, 卻被人摁在地上一腳腳踹向肚子, 鮮血從腿根流了出來,淌了一地。
想起一地的血紅,文爸捏了捏鼻根, 又一次抑製住抽煙的衝動, 表麵輕描淡寫的把這段往事一筆帶過:
“後來我妻子的身體一直不太好, 孩子也……我們這輩子就隻會有文文這一個孩子了, 所以我們絕對不可以失去她,她是我們的唯一了。”
陸三少經過那件事後,一直覺得是自己虧欠了文媽, 發誓不再乾刀口舔血的缺德事情,帶著文媽和文文過起了普通人的生活。
沒想到,才過了五年的平安日子, 就有人為了算計陸家算計到他頭上了。
文爸掏出打火機把玩,新包上石膏的手還在隱隱作痛,眼神晦澀。
陳得義沒想到會聽到這些東西, 也沒想到文爸會把這麼隱私的事情告訴他,原本他以為是家長沒看好孩子,所以孩子被人販子拐走的事情,到頭來裡頭還藏著這種情節一樣的豪門恩怨。
“……”
他一個普通的小市民,沒關注過有錢的家族企業,但看文爸這一身嚇人的氣勢,估計陸家是個很不得了的大家族。
陳得義想來想去,最後還是乾巴巴的說道:
“額,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現在大家都沒事了。”
文爸歉意的笑道:
“陳先生還是被我們牽累到了,我和我老婆真的又感激又內疚,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報答您。我們這邊有專門的私人醫生,您看您身上的傷……”他點了點蕭沐,“還有我女兒的救命恩貓,小貓腿要是沒有好好護理好,說不定以後會影響到正常活動的。”
陳得義想不到什麼好理由拒絕,又聽文爸說到了蕭沐,條件反射的回道:
“它叫建國。”
一隻貓起名叫建國,怎麼聽怎麼好笑。而文爸並沒有對這個奇怪的貓名感到可笑,與蕭沐對視上,心中暗歎一聲這隻貓可真漂亮,“建國,謝謝你救了我女兒。”
大白貓被陳得義抱在懷裡時乖巧得就像隻毛絨絨的玩偶,淩亂的毛發根本不影響它好看的外表,單單看外表,論誰也不知道它動起手來有多凶殘。
文爸知道光靠陳得義一人就能把一個凶殘的人販子和一個染過血的老雇傭兵打得一死一傷是不可能的事情,目前警方那邊收集到的證據也存在種種疑點。人總會有點自己的小秘密,年輕人還沒學會如何遮掩,不管出於什麼目的,隻要陳得義是好心的救下了他的女兒,幫助他解決一些小尾巴不是什麼問題。
陳得義對此渾然不覺,傻嗬嗬的抱著蕭沐與有榮焉。
仍執著的想要搶走蕭沐的小姑娘被文爸順手撈了起來,一行人往外走去,文爸和陳得義說著話,文媽時不時插兩句嘴,讓陳得義不知不覺間不那麼拘謹,話也多了起來。
蕭沐懶洋洋的甩了甩尾巴,看著眼前的這個小傻子自爆家底,家住在哪兒戶口本上有幾口人都說得一乾二淨,不過幾小時的功夫,就對著人家一口一個哥一口一個姐。
傻得沒救了。
回到家裡,小姑娘一邊被醫生包紮傷口,一邊不安分的撲著大白貓如蒲公英似的尾巴。蕭沐拿尾巴逗著文文,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但傻人總有傻福。
……
時間飛逝。
幾個月前,陳得義還以為自己要和建國流落街頭無家可歸了,幾個月後的今天,他們換到了一個比之前那個小破屋舒服了好幾倍的屋子,吃得飽喝的好,時不時還能加個餐有個娛樂活動。
陳得義開心的哼著歌,把熟牛肉一半切碎一半切片,分彆裝到兩個盤子裡,招呼著大字型霸占了整個沙發的大白貓:
“陳建國!吃飯了!”
蕭沐弓著背伸了個懶腰,無聲落地,跳到陳得義給它專門準備的小椅子上,吃著自己的晚餐。
“好吃麼?這牛肉可新鮮了,今天去晚了點,差點就沒買到。”
陳得義含笑看著蕭沐,滿臉寫滿了幸福。
這樣的日子真的是太好了。
有飯吃,有家住,還有貓擼。
每當這個時候,陳得義就特彆感謝文爸文媽。當初他們知道他生活困難,給了他一份工作,還借給了吃飯租房子的錢,他也就不會有今天這麼舒舒服服的小日子。
想起過去慘了唧的日子,再對比起現在的日子,陳得義捂著熱湯一頓感慨。蕭沐吃完了盤子裡的貓飯後,舔了舔嘴巴,感覺還是沒吃飽,從陳得義碗裡扒拉了兩塊白切牛肉出來,嚼巴嚼巴吞了下去。
陳得義摸了摸家貓的腦袋,看它愛吃牛肉,乾脆把碗裡所有的牛肉都放到它的盤子裡,捧著下巴看它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