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陳得義有點意外又有些意料之中,早在很久以前,他心中的天平就習慣性偏向大白貓,哪怕天平的另一端擺著的是自己的親人。
“我這裡沒辦法睡這麼多人,我這也沒菜,餓的話我帶你們去外麵吃飯。”
陳得義難得的態度強硬令趙新燕很不舒服,她拉過陳得義的手,陳得義抱著蕭沐避開了她的手。趙新燕悍色剛剛擺出來又硬是扭成了慈愛的樣子,搓了搓手,道:
“媽其實是不想讓你花這麼多冤枉錢,媽知道你在外麵一個人不容易,每次想起來啊,媽心裡就難受,整宿整宿睡不著覺。你爸也是,他嘴上不說,你走的時候,他一個月沒睡好覺,眼睛都紅了,飯也吃不香。我們每天都盼你打電話回來,媽和爸都知道,你是要強的孩子,就算我們主動打電話給你,你都不會跟我們說你哪裡難受了,不舒服了。你小的時候就是這個性子,摔倒了也一聲不吭,我們都不知道,隔壁的阿姨發現了還說我們大人沒看好你。唉,媽媽真是後悔,當時沒有細心一點,媽媽太粗心了……”
陳得義垂下眼簾,抱著蕭沐的手卻僵得如同木板。
蕭沐嘞嘞貓嘴,混跡人類圈子這麼長時間,他知道人類的複雜情感,卻不能理解。
明知道對方對自己並不好,卻要為了所謂的血緣容忍退讓?
陳得義沒敢再往下聽,打斷了趙新燕的回憶,不管他媽和弟妹說些什麼,把蕭沐一隻貓留在了家裡,他帶著三人出去吃飯。
一來二去,折騰到了淩晨時分,陳得義才攜著滿身疲倦回家。
出乎蕭沐的意料,他竟然沒帶著那三個回來,而是把他們留在了旅館裡。
回到家後,陳得義看到蹲在門邊的大白貓,臉上的棱角都柔和了下來,笑著抱起蕭沐,享受著大白貓毛絨絨的觸感。
“我回來啦。”
大白貓在昏黃的燈光下,宛如一隻被烤焦的棉花糖,甜到人的心底。
陳得義把臉埋在大白貓的背上狠狠蹭了一下,挽起袖子開始收拾家裡。
蕭沐走到陳得義身邊,陳得義推了推它的身子,“彆過來這裡,地上有玻璃渣,等我收拾好了再過來。”
蕭沐順從的跳到一旁的椅子上,看著陳得義彎著腰掃玻璃碎片。陳得義把地上看得到的碎片撿完後,擔心還有細小的玻璃渣子遺漏了,拿著掃把掃了一遍後又趴下身子用手摸著地麵。
“晚上看不太清楚,明天早上我再檢查一遍,建國你今天還是不要靠近這了。”
陳得義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明天還要上班,抱著蕭沐回房準備睡覺。
夜半,陳得義在床上輾轉了許久都沒有睡著,腦子裡全是亂糟糟的思緒。
今天晚上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又一遍,特彆是趙新燕在吃飯的時候拉著他說的話。
她問他手裡頭有多少錢,問他租房子花了多少錢,問他前段時間怎麼不給家裡寄錢了,唯獨沒問他在這裡過得到底怎麼樣,受沒受委屈。
他應著父母的要求,剛成年就來到這座陌生的城市打拚,前幾個月就沒吃飽穿暖過,每一天都在咬牙堅持著,生怕父母如果打電話過來問他最近的情況時他會讓他們擔心。
可是他們一次電話都沒有打過,偶爾發來幾條短信都是在說家裡缺錢了,讓他寄點錢回去。
陳得義翻了個身,回憶起自己小的時候。
趙新燕三十歲的時候才有了第一胎,對好不容易生出的大兒子陳得義護得死緊,覺得自己後半輩子隻有這個孩子了,便一直給他灌輸要孝順要萬事順從自己的思想。
在弟妹出生之前,陳得義作為家中唯一的孩子,還是受過寵愛的。隻不過,後來……
陳得義又翻了個身,也許是深夜容易使人感性,他越想越多,睡意一點兒也沒有。
突然感到臉上傳來毛絨絨的觸感,他睜開眼睛,對上一雙在黑暗中閃閃發亮的貓眼。
“怎麼了?建國?”
蕭沐拍了拍小倒黴蛋的臉,叼著蛋糕盒上的綢帶把蛋糕放在了他身前。
陳得義愣愣的看著巴掌大的小蛋糕:
“哎?這是……蛋糕?建國你剛剛出去了?”
蕭沐甩著尾巴,一隻爪子還拍在陳得義臉上。
陳得義愣神過後,並不怎麼驚訝蛋糕是怎麼來的,對於他來說,自家成精的大白貓帶來什麼都不足為奇。他摸著蛋糕上的綢帶,猶豫的說道:
“是……給我的?”
大白貓又拍了拍陳得義的臉,收起爪子在被窩上踩了一圈,盤著身子舒服的窩進被子裡,眯著眼睛看向陳得義。
陳得義表情愣愣,沉默的捏著綢帶許久,最後吃掉了這個精致的小蛋糕。
他吐出一口氣,笑的燦爛,一把抱住大白貓,揉亂它的長毛,“建國啊,謝謝你的蛋糕!你真可愛!好喜歡你啊!”
蕭沐嫌棄的掙開他的手,對他翻了個白眼,找了個離陳得義最遠的地方窩著,漫不經心的舔了舔爪子。
不用客氣,小傻子。
你所要麵對的,可不僅僅是這些。
……
陳家業翻了翻空空如也的麵包袋,暴躁的吼道:“我剛買的蛋糕呢?!”
作者有話要說: 難受啊,明天去針灸看看_(:з」∠)_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