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鄒軼在家族群裡分享了鄒老連吃三碗飯的好消息。
鄒家的老老少少天南海北的忙工作,沒辦法天天回家,可心裡一直記掛著患病的鄒老。
看到鄒軼的消息,群裡的鄒家人立馬都被炸了出來。
一開始沒有人相信這是真的,畢竟鄒老的情況家裡人都知情,自從三年前查出肝癌晚期,再加上年輕時吃過太多的苦積累的陳年病灶,鄒老的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能堅持到今天全靠他堅強的意誌力撐著。
因為身體上的不適,鄒老每天吃一碗飯都很勉強,更彆提三碗飯了,想都不敢想。
結果隨後鄒家人就看到了鄒軼發到群裡,鄒老風卷殘雲的乾飯視頻。
視頻中的鄒老大口大口的往嘴裡送著飯,麵前的骨碟裡堆起了小山似的魚骨頭。
他這一頓還沒吃完,就已經向鄒軼預約起了明天的菜,點名要吃紅燒肉和大閘蟹。
那渾厚響亮的嗓門兒,那乾飯的精神頭。
要不是知道鄒老得了癌症,說他是個身體健康的老人他們都信。
鄒家人都很疑惑,明明今天早上鄒軼還在群裡彙報了鄒老的情況,說他淩晨四點被疼醒了睡不著,早飯也沒吃幾口。
怎麼一到晚上就突然像變了一個人。
鄒家老二的女兒緊張的在群裡問道:姑姑,爺爺現在是什麼情況?怎麼就突然有胃口了?
其他人也跟著同樣追問。
他們每一個人都很害怕,生怕鄒老現在的精神頭是回光返照。
[鄒軼]:是你姑父帶回來的什麼止痛器,說是可以止痛,你們彆說,效果還真不錯,你爺爺貼上後就精神了,告訴我說晚上想吃酸菜魚,我買了條三斤的,他一個人就吃了一斤多。
[鄒老大]:什麼止痛器,貼上就有精神有胃口了?聽都沒聽說過,彆是什麼傷害身體的東西,有安全保障嗎,有沒有副作用?
[鄒軼]:應該沒有問題吧,是永思帶回來了,如果是會傷害身體的東西,他怎麼會拿回來給爸用。
[鄒洄徵]:大伯,爺爺的身體打芬太尼都沒用了,還有什麼能傷害他的身體。
[鄒二]:爸每天那麼痛,如果能減少他的痛苦,讓他餘下的日子輕鬆快樂,多吃點好吃的,就算有一點副作用,那又有什麼關係。
[鄒老大]:道理你們說的我都懂,但咱們不能稀裡糊塗的,有沒有安全保障,有沒有副作用,這個問題咱們必須要嚴肅對待,我這兩天我請個假,回去親自看一看。
[鄒二]:大哥你在西北負責的項目不是馬上就要驗收了嗎,這麼緊要的關頭離得開你嗎,你安安心心的做你的工作,我回去看看總行了吧。
鄒老大說一不二,性子軸的很,跟鄒老一模一樣,說要親自回去看,就非要看過了才行。
一家人爭來爭去,最後誰都沒說服誰,居然都說定了要回去。
鄒老還不知道在外忙碌的子女要回來。
今天他難得舒服了一個晚上,又痛快的吃一頓飯,心情極好的鄒老讓裘永思陪著他去附近公園遛彎。
來往的熟人看到他精神不錯,都笑著跟他打招呼,恭喜他身體康複。
鄒老一一笑著應了。
等走到沒人的地方,鄒老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
“永思,你老實跟我說,你給我貼在身上的止痛貼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鄒老人老但不糊塗,腦子清醒的很。
他之前嘴上沒承認,可實際的使用情況他是最清楚的。
吃飯的時候他就在琢磨,不過直到現在他都沒琢磨出原因。
肚子上的止痛貼就小小的一片,為什麼就有如此強效的止痛效果。
止痛效果越好,鄒老心中越是不安。
怕這個止痛貼不是什麼好東西。
裘永思清楚鄒老在擔心什麼,說道:“東西你可以放心用,不是什麼來曆不明的東西,您應該聽鄒軼說過了,我在錄製一檔民間發明創造的節目,這個就是節目中另一個導師自己做的。”
“自己做的?”鄒老隔著衣服摸了摸止痛器,“那止痛原理是什麼?止痛的有效時間是多久?”
“原理我還不清楚,沒時間問她,有效時間她也沒特意提過,不過我覺得應該是長期有效。”
“你什麼你覺得,跟你覺得有任何關係嗎?回答問題嚴謹點,是多久就是多久。”
被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後,裘永思跑到角落裡,給黛笠打了一個電話。
把所有的問題都問清楚了才回來繼續彙報情況。
“是長期有效,裡麵的納米電池能連續用二十年,也沒有任何副作用或者是危害,不需要了之後揭掉就好,不會產生任何依賴性,讓您放心使用。”
鄒老一下子抓住了重點:“什麼納米電池能用二十年?”
“她說是她自己做的。”
“自己做的……”鄒老背著手在鵝卵石道上走來走去。
無副作用無依賴性止痛器,持續放電二十年的納米電池……
都是她自己做的?
這是什麼樣的動手能力和思維創造能力。
裘永思:“她還做了好幾個,在節目上送給了一個痛經的女孩子,那個女孩子用上後也是馬上就活蹦亂跳不疼了。後來她聽我說了你的事,就給了我兩個,一個給你,一個給我止我的偏頭痛,是一個既能乾又心善的女孩。”
裘永思還想得起自己初次見黛笠時對她的印象,以為她隻是來節目上湊數的。
到今天他才發現自己低估了她,原來她是真人不露相,悶頭肯鑽研的人。
“你的節目叫什麼名字,給我看看。”
“您說您要看?”裘永思驚詫道。
要知道裘永思被不少節目邀請過,鄒老以前一直不讚同他在電視上露麵,覺得他虛榮,愛出風頭。
所以裘永思參與錄製的節目鄒老一個都沒看過,有時候無意中看到裘永思的臉出現在電視上,他也會馬上換台。
現在居然主動提出要看節目。
鄒老哼道:“乾什麼,我又不是為了看你。”
鄒老彎也不遛了,催著裘永思回了家。
裘永思按鄒老的要求,找到了黛笠的part,之後便被鄒老無情的趕出了房間。
鄒老一個人在房間裡,把黛笠的part連看了兩遍。
他正使用著止痛器,與節目中的體驗者有著非常強的共鳴。
所以當現場所有人都在質疑痛經的女孩時,鄒老非常的生氣。
氣得多次與電視裡的觀眾隔空對罵,甚至還一度想摔掉遙控器。
等到那兩個小夥子無任何痛覺互毆的時候,鄒老被他們的莽撞逗笑了。
可是直到黛笠的part結束,都沒有幾個真的相信她的止痛器有效,或者是到底有多有效。
包括彈幕也是,各種猜測質疑都有。
因節目中最魔幻的就是黛笠的止痛器,對她的討論度最高,什麼樣的聲音都有。
【我嚴重懷疑這是節目組和黛笠一起搞的一場行為藝術】
【狗屁行為藝術,合演了一場戲,演得那麼爛還配稱為藝術?】
【也不是演戲吧,那兩個男的怎麼解釋,大家都看到了,打的那麼慘】
【慘又怎麼了,你怎麼知道他們當時不疼,有可能他們隻是忍著沒出聲,你真的信他們當時互揮拳頭沒感覺?】
【前麵的家人說到了重點,誰知道那兩個人互毆時痛不痛,要是節目組給我五萬,我也能站著挨打不出聲】
【我一萬就可以,我皮實,我抗打,晉市台看看我,下次選我好不好?】
【怎麼還卷上了,我伍仟,演技超好】
鄒老被氣得血壓都上升了,扯著嗓子叫來了裘永思。
“你看看這些人都說的什麼,還請的人,讓電視台下次請他?他們知道個什麼,一個兩個都是棒槌。”
剛剛被鄒老轟的有點急,裘永思這才發現自己忘了給鄒老關掉彈幕。
難為他老人家了,居然跟彈幕生上了氣。
“網絡上什麼人都有,隔著網線大家互相不認識,沒有約束,說什麼的都有,您不要跟他們較真兒,沒有意義。”
鄒老一聽更生氣了。
“隔著網線見不到麵就能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了?在網絡上說話也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自己不清楚的事不能隨便亂說,網絡不是胡說八道的地方。”
“現在的網絡狀況就是這樣。”
“那就不管了?”
“怎麼管,管不了,這叫言論自由,誰都沒有資格剝奪網民發表言論的權利。”
“自由也要有底線,不能信口雌黃,不行,我得和他們說道說道。”
裘永思的頭都大了:“您要怎麼跟人家說道說道?網上的人您認識嗎?人家肯聽您的話嗎?”
“那他們是怎麼發表意見的?”
“他們在網上有賬號,當然能隨便發表言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