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弘厚定的是一處會員製的高級會所,環境幽靜,非常適合洽談商務合作。
他把預先準備好的合同拿了出來。
“小黛老師先看看合同,或者您可以叫您的律師來,有什麼不合適的我們當場修改。”
“不用了,我自己看。”黛笠徑直翻開了合同,一目十行的快速閱覽。
“那敢情好。”關弘厚笑道。
把合同送到了黛笠手上,關弘厚的心也差不多放下了一半。
他開始頗有興致的親自動手煮茶。
黛笠習慣了看資料,速度非常快。
關弘厚說要看一個小時的合同,她二十分鐘就看完了。
這時候關弘厚剛剛把茶煮好,正要幫黛笠倒一杯茶水。
看到黛笠把合同放下,關弘厚詫異道:“已經看完了?”
黛笠合上筆:“看完了。”
隨行的律師推了推眼鏡說:“建議您務必仔細合約內容,這裡麵的每一條款項都與您的利益密切相關。”
黛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將合同推過去:“這裡這裡,還有這條,條款內容模糊不準確,需要更換成沒有任何歧義的說法,還有授權年限,我希望是一年一年的續,我會重新評估一下雙方有沒有必要繼續合作……”
她一口氣圈出了三十多條需要修改的建議。
連細枝末節的地方都沒有放過。
關弘厚的助理和律師連連咋舌,他們熬了個通宵一起擬了定合同,她花二十分鐘看完了不說,還進行了修改,讓整本合同的條約更加的清晰明確了。
關弘厚對黛笠提出的修改建議沒有任何意見,對一年一續也全盤接受,他花了半個小時看完後,把合同給了助理,讓他當場修改。
這會兒關弘厚整顆心都落了地,笑眯眯地給黛笠添了一杯茶。
“這是我專門請人幫我精挑細選的普洱,一年就能出100餅,你試試合不合您的口味。”
關弘厚這人腦子閒不住,一有功夫就開始打聽她跟消防隊的合作。
“小黛老師怎麼他們跟你就跟你合作消防設備,民用的消費市場可廣得多。”
俞瑞峰明明也是個商人,不可能沒看到民用的市場,如果他有心要吃下這塊蛋糕,早就沒關弘厚什麼事兒了,這也是關弘厚一直提心吊膽的主要原因。
“術業有專攻,一個人的精力有限,錢是掙不完的,知足才能享受生活,陪伴家人。”黛笠抿了口茶,緩緩說道。
和俞瑞峰合作這段時間,她就發現了俞瑞峰並不是個大野心家,他其實更在意家庭,承包消防隊裝備的利潤就夠他花了,沒想過要成為首富,登上富豪榜。
關弘厚感覺自己有被內涵到。
他就想趁自己還年輕,多搞點錢,累點忙點都沒什麼,大師都說過了,最近一兩年是他財運正旺的時候,他要爭取一口氣爬上國內富豪榜。
關弘厚樂的合不攏嘴:“顧家好啊,男人就應該多顧家,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家庭才是心靈的港灣,沒有港灣掙再多的錢又有什麼意義。”
要不然就輪不到他撿漏了。
他的助理在瘋狂的修改合同中,抽空抬起頭來,欲言又止的看向關弘厚。
您這個經常不著家的人,也好意思說男人應該多顧家?
新鮮熱乎的合同在會所裡打印出來,雙方檢查沒問題後,當場就簽了字。
黛笠負責提供技術支持,關弘厚解決工廠、原料、運輸、銷售等各個環節,品牌名稱他們到時候一起起。
關弘厚滿意的看著合同,怎麼看都看不厭。
上麵的每一個字似乎都變成了錢,是錢在向他招手。
看著黛笠也覺得她像是自己的財神爺。
關弘厚殷勤的把她送出了門:“小黛老師您先坐我的車回去吧,我這邊已經叫公司的車來接我了。”
黛笠也不需要跟他客氣,爽快地上了車。
但她沒注意到的是,她剛上車就有一個熟人看到了她。
程母和她的幾個貴婦牌友正好也從會所裡出來。
這家會所是一家綜合性的高級會所,有商務會客室,有米其林三星餐廳,還有美容spa。
程母和她的貴婦牌友約好了今天來做spa,做完spa一起去買包,今天櫃姐給她們打了電話,說店裡來了新款包包。
大家剛做完spa,心情都非常好,一路邊走邊笑,順便炫耀一下自己的老公孩子,以及新買的珠寶首飾。
突然有一個眼尖的牌友,指著門口正在上車的黛笠,叫了一聲程母的名字。
“誒,前麵那個不是你們家黛笠嗎?”
這幾個貴婦牌友,打牌的時候就愛閒聊張家長李家短的八卦,程母家的那點事兒她們都聊了十多年了。
她們都知道程母看不上自己家的養女,自己都經常在背後發牢騷。
黛笠離開程家後,第二天程母就憋不住了,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了牌友,潛台詞就是讓她們介紹一下認識的富家千金,可以跟她家強強聯手。
現在碰到了黛笠,貴婦牌友們八卦的基因又複蘇了,爭先恐後的小跑上去看。
結果隻看到黛笠一個側臉,隨後車門就被關弘厚關上,車子揚長而去,留下關弘厚揮手目送,久久不願離開。
貴婦牌友們見此情景,都精神了,腦子裡出現了不少畫麵,七嘴八舌的開始討論。
“送她上車的是誰啊?你看是不是有點像源發集團的關總。”
“什麼像啊,就是源發集團的關弘厚,他的車我認識,6688據說是他專門找人算的旺號,他出行最愛坐的就是這輛。”
“你一提我也想起來了,上回我家老太太八十大壽,他來就是坐的這輛車。”
“據說他不是很寶貝自己的車嗎,怕有人把他的財氣蹭走了,平時都不給彆人用。”
“黛笠跟關弘厚到底是什麼關係啊?”
貴婦牌友們八卦的麵麵相覷,隨後都將目光看向程母,隱約的透露著一股看好戲的氣息。
程母哪裡知道黛笠跟關弘厚的關係,自從黛笠走後,她在也沒過問過黛笠的事。
她想不明白,黛笠是怎麼認識關弘厚的。
程母:“我怎麼知道,她都好久沒有回來過了。”
牌友:“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當初黛笠她走的那麼爽快?”
程母噎住了,她沒想過那麼多,當初隻顧著高興了,哪裡管得了黛笠為什麼要走。
牌友笑得一臉曖昧:“我說她是不是傍上關弘厚了,所以才痛快的搬出你們家。”
程母陡然瞪大了眼睛。
“你看關總那個殷勤諂媚的態度,把自己的愛車給她坐,還親自給她開車門關車門,車走了人都還不走,說他們沒一腿誰信啊。”
這位牌友的分析引來了其餘牌友的一致讚同。
隻有一個牌友提出不同的看法:“不會吧,黛笠才多少歲啊,關總年紀差距那麼大,也不般配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關總是死了老婆的,兒子也快成年了,黛笠要是嫁過去,兒子是現成的,都不用自己養,關弘厚會賺錢,她隻需要每天吃喝玩樂,等老關走了,她再包一個年輕的小白臉,日子不知道多瀟灑。”
“哎喲,聽你這麼一說,還真有可能是真的。”
“關總那個兒子可不是省油的燈,關家的門可不好進。”
“兒子再厲害,厲害得過老子?把錢卡一斷,都得乖乖的聽話。黛笠和關弘厚要是真的成了,許姐不就是關總的半個媽了嗎?”
幾個牌友用揶揄的眼神看向程母。
程母臉上青一陣紫一陣,聽到她們說自己是關弘厚的半個媽,程母打了一個惡寒。
她強顏歡笑的說:“都沒譜的事兒,你們瞎說什麼?再說了我又不是黛笠的媽,她可沒叫過我一聲媽,我跟關總攀不上關係。”
“但你的輩分放在那兒了,不是半個媽也是伯母。”
想到將來有一天,同齡的關弘厚會熱情的叫她伯母,程母再也笑不出來了,
她掖了掖耳前的碎發:“我今天還有事,就不陪你們去買包了。”
“等了大半年的包,你真的不去看了?”
“我改天再去。”
“改天?改天新款都沒了。”
身後的牌友在招呼她,程母頭也不回,腳步匆匆地走了。
回到家裡程母越想心裡越不踏實,好不容易等程父回來=,馬上就報告了他這個消息。
“你是說黛笠她傍上了源發的關弘厚?”程父不可謂不震驚,怎麼都沒想到這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人會牽扯到一起。
“可不是,要不說她當初走的那麼果斷呢。”程母事後越想越覺得她的牌友們分析的對。
“她肯定是發現關總更有錢,所以才願意放棄我們家商予,我早就看出來了,她就是個愛慕虛榮的人,以前隻知道我們家有錢,賴在我們家不肯走,現在眼界寬了,知道還有更有錢的人,人家馬上就攀高枝兒了。”
程母雖然不喜歡黛笠扒著程商予,可不代表她願意看到黛笠馬上找下家,顯得她兒子比不上關弘厚一樣。
那個關弘厚錢是更多,但長相談不上多好,又一把年紀了,還是個帶孩子的鰥夫,跟她兒子完全沒有可比性。
就這樣的條件,黛笠都要選關弘厚不選她兒子。
程母平白給自己添了一肚子氣。
程商元從外麵回來,聽了一耳朵,納罕的問道。
“她攀上哪根高枝兒了,動作還挺快的。”
程母:“源發集團你知道吧,就是源發的關弘厚。”
程商元愣在了當場,大腦宕機了好幾分鐘。
“靠,那不是我們班關承亮他爸嗎?媽你確定是關弘厚?”
“我親眼看見的,這還能有假,她被關弘厚親自護送著離開,上的就是關弘厚的專車。”
“關承亮他爸都多大歲數了。”程商元很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他再煩黛笠,也不願意她去給人當後媽,還是自己同學的後媽,這多丟人多尷尬。
“她願意,這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