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跟著玄貓,果然把他們帶到了一個文件儲存的地方。
這裡應該是黛笠的辦公室,靠窗的書桌上放了好幾台電腦,不過桌麵上乾乾淨淨,文件都被鎖在了文件櫃裡。
玄貓輕車熟路地跳到了辦公桌上,然後懶洋洋地睡在了鼠標旁邊,有一下沒一下地甩著自己的尾巴,盯著劉家兄弟走進來。
看著滿滿兩麵牆的文件,劉二激動地搓了搓手。
“這就是我們要找的文件資料了吧,這麼多的資料,得賣多少錢啊,咱哥倆馬上要發財了。”
劉大跟他一樣激動,樂嗬嗬的巡視了一遍文件櫃,仿佛裡麵放的不是文件,而是一遝一遝的現金。
興奮之餘他也沒忘記正事:“彆說話了,趕緊乾正事兒。”
兄弟倆把自己背包的拉鏈拉開了,打算借用黛笠的辦公桌裝文件。
而辦公桌的空餘位置都被玄貓霸占著,完全找不到背包落腳的地方。
小東西沒有眼力見兒,看到他們過來也不知道識趣的給他們騰位置,依舊大喇喇地霸占著整張桌子。
劉大凶橫的罵道:“滾一邊兒睡去,這裡是你這個小畜生睡的地方嗎?”
玄貓像是沒聽到一樣,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但甩尾巴的幅度增加了。
像劉家兄弟這樣的人,不可能為了貓貓狗狗這種小動物妥協。
見玄貓沒動靜,劉大想要直接動手去拎玄貓的脖子,把它扔地上去。
劉大的手還沒有接觸到玄貓,隻見玄貓的嘴突然動了。
“這是本喵的位置,你們誰也彆想動喵。”
劉家兄弟愣住了。
雖然貓嘴和聲音的同步了,但他們下意識的否定了這是貓在說話,在他們的常識裡,貓是不可能會說話的。
他們左右張望,想找出真正的發音源。
然後他們又聽到了一聲嘲諷:“哼,兩個蠢貨。”
這下他們確定了,聲音確實是從貓身上發出來的。
不過他們也沒有往貓說話身上猜,而是覺得有人在通過這隻貓遠程與他們對話。
那就說明,他們已經被發現了。
要換做其他的小偷,這會兒可能已經害怕的逃走了。
但劉家兄弟不一樣,這倆膽子大得很,還有心情打探對方的信息。
劉大:“你是誰?”
玄貓:“本喵是這裡的貓管家,負責巡邏和安保的喵。”
人是不可能自稱為貓管家的,人也不會這樣說話。
唯一的解釋隻有一個,即使再不合理也是事實。
劉二大驚道:“是你在說話?”
玄貓沒回應他的廢話。
劉大滿腹的疑問:“你是一隻貓,你怎麼會說話?”
玄貓驕傲地揚起下巴:“本喵主人的能力你們是不了解嗎?做一隻會說話的貓有什麼難的喵。”
劉大和劉二沒有動,提防的看著玄貓。
劉二:“你知道我們是來乾什麼的嗎?”
玄貓毫不避諱的說道:“盜取本喵主人的重要文件。”
劉大跟劉二互看了一眼,不知道這隻會說話的貓管家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明知道他們的意圖,那為什麼還要引他們進來呢。
劉二:“那你還主動帶我們進來。”
玄貓慢悠悠地舔著自己的爪子:“都在本喵的掌握之中喵。”
劉大:“你的掌握?你一隻貓能掌握什麼?”
玄貓:“每一個擅闖本喵主人地盤的人,都逃不過本喵的五指山喵。”
要是麵前站的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兄弟倆可能還會有所防備。
但放出狠話的是一隻黑貓。
他們兩根手指都能提起來,根本構不成威脅。
當對手的力量過於渺小,它放出來的狠話就更像笑話了。
反正兄弟倆聽完都笑了。
劉二:“劉大,這隻貓口氣還不小啊。”
劉大:“可不是,把我們兄弟倆快嚇死了。”
麵對劉家兄弟的嘲諷,玄貓沒有任何回應,仍舊繼續舔著爪子。
劉二:“我們拿了東西要走,你還能攔得了我們不成?”
玄貓:“那你們就小瞧了本喵主人的防盜技術喵,想來偷東西不容易的瞄,想走更不容易的喵。”
劉家兄弟一路進來,除了在鐵門那裡耽誤了一點功夫,其餘的過程暢通無比。
黛笠的重要文件也沒有好好的保護起來,就直接放在文件櫃上,外麵隻有一層防塵玻璃。
“你說的防盜就是這個啊?”劉大指著玻璃文件櫃。
他都已經看到文件櫃裡放的文件了,在委托人給的文件目錄裡。
“你說拿這個不容易?”
玄貓不舔爪子了,從辦公桌上坐起來,伸了個懶腰,然後驕傲地甩了甩尾巴。
“那你們可以試試喵,看看你們能不能打開櫃門的鎖,能不能從這裡出去喵。”
它悠哉悠哉地從辦公桌上跳下來,絲毫沒有要阻攔他們的意思。
雖然這隻自稱管家貓的舉動有些奇怪,不合符常理推斷,讓他們有些不正常。
但文件櫃他們肯定是要開的,來都來了一趟,不能白忙活一場,怎麼都要順點東西走。
眼下他們也顧不上什麼貓管家了,把背包背在胸前,開始去撬文件櫃門。
在他們以往的撬鎖經驗中,文件櫃的鎖沒有一點難度,都不需要一分鐘,隨隨便便就打開了。
可今天遇到的文件櫃門鎖特彆奇怪,任憑他們怎麼鼓搗,都沒辦法擰動文件櫃門鎖。
不知不覺,他們折騰了半個小時,眼看已經過淩晨四點了。
他們入室行竊很少破壞現場,一是容易留下證據,二是製造出來的聲響容易驚動外人,三是容易被失主發現。
他們入室行竊無數,好幾次失主都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家裡進了賊,還是很久之後清點財物才發現,到那個時候現場都被破壞完了,根本找不到任何證據。
現在的情況,也由不得他們想不想破壞現場了。
劉大看了眼時間:“沒時間撬鎖了,來老二,把玻璃砸了。”
劉二也被文件櫃的鎖弄得焦頭爛額,急出了滿頭的汗,什麼執著和堅持,身為鎖王的驕傲,全都在前麵半個小時用光了。
“媽的,砸!”劉二擦了一把頭上的汗。
劉大拿起撬棍,掄圓了胳膊就往玻璃上砸。
沉悶的打擊聲響起。
但玻璃沒有任何影響。
劉大以為是自己的勁兒小了,又掄起胳膊重重的敲了幾下,震得劉大的胳膊都麻了。
可玻璃依舊紋絲不動。
劉大穿著粗氣呸了一口:“娘的好像是鋼化玻璃。”
劉二:“閃開讓我來。”
劉二朝手心吐了口口水,把撬棍接過去了,照著玻璃劉大砸的地方狠狠地敲下去。
兄弟倆輪換著,又忙活了半個小時。
兩個人累得精疲力儘,卻沒有撼動玻璃分毫。
劉二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撒氣地把撬棍往地上一扔:“媽的哪裡產的玻璃,質量真他媽的好。”
劉大靠坐在地上休息,大口大口的喘氣:“要是老子帶了切割機,管他娘什麼質量的玻璃,都不是問題。”
“說狗屁的廢話。”劉二翻了個白眼。
劉大看了看時間:“老二天快亮了,這裡不能呆了,趕緊撤。”
劉二不甘心就這樣走,沒動:“咱們空著手回去啊?”
劉大:“你以為老子想空著手回去啊,你有本事就把玻璃砸碎了,沒本事就走。”
劉二盯著文件櫃裡麵近在咫尺的重要文件,還是不甘心走,他們發財的希望就在眼前了。
劉大:“咱們改天帶著切割機再來。”
劉二這才勉強同意離開。
兄弟倆收拾好了東西,打算按照來時的方向走出去。
一回頭卻發現來時的路沒有了,麵前是一堵白色的牆。
劉大:“老二,咱是從這邊進來的吧。”
劉二:“我記得是這邊啊,難道記錯了?”
兩人都以為自己記錯了,四處打量著找出口。
這一找,直接給他們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劉大驚恐的睜大了眼:“老二你看到門沒有?”
他們沒有看到門,四周都沒有,仿佛他們兩個是穿牆進來的。
可穿牆是不可能。他們清楚的記得,他們來的時候一路上暢通無阻,什麼牆和門都沒有,四周非常寬敞。
這裡是有出口的。
劉二:“沒有,但我記得,那隻黑貓就是從那邊帶我們進來的……”
此時劉二才想起屋裡還有隻貓,四處張望:“貓呢?”
結果房間裡隻有他們兄弟倆,早就沒有了玄貓的影子。
劉二皺著眉喃喃道:“那隻黑貓不見了,出口就找不到了。”
劉大:“老二你什麼意思,你覺得是它把我們關在房間裡的?它有這個能力嗎?”
劉二:“那你說,除了那隻貓還能有誰?也有可能不是它鎖的,這裡或許有智能鎖,那隻臭貓能自動開鎖。”
他們不知道貓什麼時候來,更不知道貓來了門會不會打開。
他們拿四周的白牆束手無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馬上就快到五點了,劉大急得像個熱鍋上的螞蟻:“你是意思是要等那隻畜生再來,我們才能出去?我們他媽的能一直待在這裡嗎?”
劉二:“你他媽衝我吼什麼吼,我又有什麼辦法。”
劉大:“你不是挺喜歡那隻畜生嗎,逗過它好幾次,怎麼不看住。”
劉二:“我他媽是看貓的嗎?你自己怎麼不知道看?”
兄弟倆互相埋怨,推搡著又吵起來了。
他們朝著吵著,突然聽到了玄貓的聲音。
“兩個愚蠢的竊賊,你們在找本喵?”
兩人猛然一回頭,發現玄貓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又坐在原來的位置舔爪子。
兄弟倆心中好一陣竊喜。
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當下這般,如此的期待見到一隻貓。
劉大:“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能不能幫我們……”
劉二給了劉大一胳膊肘,打斷了劉大的話,不讓劉大直接求玄貓。
他揣測著這隻貓的脾氣,故意激它:“你有本事把這裡的門打開嗎?”
果然玄貓一臉的驕傲,對自己的本事一點都不會遮掩:“本喵當然能打開喵,這裡所有的門本喵都能打開喵。”
劉二:“我不信,除非你打開給我看看。”
可惜,劉二的計劃落空了。
玄貓依然很驕傲:“為什麼要開門證明給你們看喵,你們就是本喵給鎖上的喵,隻要本喵不開門,你們這輩子都走不了的喵。”
兄弟倆大驚失色:“你為什麼要鎖我們?”
玄貓:“你們不是要帶本喵主人的文件走嗎喵,還沒成功怎麼就要回去了呢喵,等拿到了文件再走吧喵。”
說完白牆裂開了一條縫,它順著縫一溜煙的跑走了,接著牆縫馬上合上,白牆恢複如初,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裂縫。
兄弟倆這回終於看明白了,他們剛才是怎麼進來了的。
可現在他們進的來,出不去了。
在被困在黛笠辦公室的這段時間裡,他們嘗試過撬牆,也嘗試過砸玻璃,結果都是白費力氣。
天亮後,他們坐等自己被發現。
那隻死貓肯定會把他們的事告訴給黛笠公司裡的人,如果還沒報警的話,他們還是有機會趁機逃出去的。
可惜的是,過了中午都沒有人踏足黛笠的辦公室,更沒有人發現她的辦公室還有兩個盜竊賊。
他們不知道那隻死貓怎麼打算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它沒有通知黛笠公司裡的人。
它不讓他們兄弟倆出去,也不讓人進來發現他們。
兄弟倆甚至無法求救,他們的手機在這裡一點信號都沒有,彆說找朋友聯係委托人了,連基本的110都撥不出去。
他們徹底與外界隔絕了。
兄弟倆兩頓沒吃,餓得心發慌,撬鎖的力氣都沒剩多少了,隻能乾一會兒歇一會兒。
撬鎖的時候還不忘罵一罵那隻死貓。
到了第二天,兄弟倆餓得早已是頭暈眼花,徹底沒有了撬鎖的力氣,隻能靠著洗手間的水勉強續命。
罵那隻死貓的聲音也越來越小了。
到了第三天,兄弟倆餓瘦了一圈,臉都凹下去了,再也不敢罵玄貓了,痛哭流涕的求著玄貓回來,放了他們。
這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與世隔絕的地方太可怕了。
或許是他們的懺悔過於真誠,時隔三日,終於再一次呼喚來了玄貓。
“改天還想帶著切割機來嗎喵?”
隻見它依舊蹲在原來的老地方,傲嬌地睥睨著兄弟倆。
兄弟倆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不停地給玄貓磕頭。
“我們再也不來了,求求你放我們出去吧,我們真的知道錯了。”
“以後還要繼續偷東西嗎喵?”
“我們保證以後洗手不偷了,踏踏實實的找份工作乾。”
兄弟倆沒聽到回應,抬頭一看,玄貓又不見了。
兩人慌得不行,怕玄貓再也不回來了,門還沒有開呢。
他們不停的呼叫玄貓,喊得嗓子都啞了,還是沒有得到回應,兄弟倆又老老實實地癱坐在了原地。
劉二:“劉大,它不會是想把我們餓死在這裡吧。”
劉大:“它敢!我們死了不是在給它的主人找麻煩嗎。”
劉二:“那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它才願意給我們開門?”
劉大:“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它沒有把我們忘在這裡。”
劉二:“老子要餓死了,真懷念看守所廚房裡燒的土豆啊。”
劉大:“你他媽的這個時候能不提燒土豆嗎?”
兩人的肚子一起叫了。
這已經數不清是他們第幾次肚子叫了。
他們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然後親眼看著嚴絲合縫的白牆突然開了。
站在前麵的是幾個穿著製服的民警。
兄弟倆像是看見了親人,頓時開心激動的痛哭流涕,積極主動的坦白自己的罪行。
“警察同誌,我主動交代,我叫劉守金,我弟弟叫劉守財,我們兄弟倆是來偷東西的,3號淩晨2:34從後山騎摩托車上來的,山上還停著我們上山的摩托車,我帶你們去指認現場,你們趕快把我抓回去吧。”
出警民警聞言都樂了,他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主動交代犯罪事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