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係統的聲音沒有任何溫度,仿佛隻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智能,【失去記憶成為副本中真正的NPC,永遠被困在副本中。】
阮清沉默不語。
失去記憶麼……
人一旦失去記憶,還能算是之前的人麼?
在阮清看來,是不能的。
那就好。
阮清收起腿蜷縮在椅子上,雙手抱住膝蓋低下頭,緩緩閉上了眼睛。
椅子上的少年與這破爛的房間有些格格不入,少年的頭發過長,看起來十分陰鬱,他的身體有些纖細,這樣一蜷縮反而讓人莫名其妙升起幾分憐惜,讓人忍不住將視線放在他身上。
但無論這畫麵看起來有多養眼,這都明顯是一副等死的姿態。
係統:……
係統提醒道,【在遊戲中一切皆有可能,隻要你通關的副本夠多,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椅子上的少年沒有動,仿佛並沒有聽到一般。
明顯一副拒絕合作,隻想安靜等死的模樣。
係統沉默了幾秒,再次開口,【雖然被抹去了記憶,但偶爾也會記起來。】
已經準備等死的阮清:“……”
阮清不怕死,也不怕失去記憶。
他就怕失去了記憶後又想起來一切。
那簡直就是災難。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的體質。
阮清的體質十分詭異,不管在哪裡都會吸引一些變態狂和偏執狂的注意。
他就怕沒有記憶招惹了一堆變態,想不起來也就算了,畢竟沒有記憶的他也不再是他了,被怎麼樣對待都無所謂。
但這要是讓他想起來……
阮清想想那畫麵,就已經開始頭皮發麻了。
絕對不能死。
起碼不能死在副本中。
可是現在幾乎是必死的情況。
被恐怖直播間選中的他絕不可能活過七天,而指認恐怖直播間的主人更是需要時間。
阮清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因為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迎來他的死亡。
阮清忽略胃部傳來的不適感,他並沒有輕率的抬起頭,隻是用餘光掃了一眼四周。
這房間有些破舊,大概隻有十幾平方米,屋內並沒有擺什麼家具,隻有他旁邊一張床和放著電腦的桌椅。
床是木板隨便搭建的,桌子也是那種木製組裝的,力氣大點就能推散。
要是有人破門而入,根本沒有任何東西能為他爭取一點兒時間。
廁所阮清就更不可能考慮了,廁所沒有任何窗和出口,一旦進入廁所就沒有任何逃脫的可能性,隻能等死。
“砰砰砰!!!”巨大的敲門聲突然響起,打破了平靜。
阮清受驚般抬起頭,露出一雙水光瀲灩的眼睛和昳麗到讓世界都仿佛瞬間黯淡的臉,他猛的回頭看向身後不遠處的門。
被敲的,是他房間的門。
阮清咬了咬下唇,蒼白的唇被他咬的染上了點點紅暈,宛如水墨色的畫卷中注入了開的荼靡豔麗的桃花。
來的這麼快麼……
而剛剛還在刷著阮清各種死法的直播間在美人抬頭那一瞬間仿佛直接卡住了,剛剛那些殘忍無情的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詭異的沉默。
兩三秒後才閃過零星幾條。
【我覺得他罪不至死,不就是罵個人嗎?又沒少塊肉,這麼小題大做乾什麼?(小聲)】
【同感,我覺得他不太像壞人。(小聲附和)】
這兩句話讓彈幕瞬間再次瘋狂。
【???】
【???什麼玩意?】
【你們怎麼回事?他不就長的好看一點嗎!?沒聽說過人不可貌相嗎?長的好看和他不是什麼好東西有什麼關係嗎?】
【……拋開事實不談,前麵的你們真的覺得這隻是好看一點嗎?】
【鍵盤俠就應該去死!長的再好看心爛了也是醜陋的!】
彈幕直接吵了起來,大部分觀眾依舊在刷著阮清去死,而那少部分被顏值蠱惑的觀眾因為數量太少,逐漸沉寂了。
而這一切都與阮清無關,敲門聲再一次響起。
而且似乎因為沒人開門,變的有些急促,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門而入了一般。
彈幕被敲門聲拉回了注意力,觀眾再一次開始刷著各種死法,甚至有觀眾開了賭局。
直播間內所有的觀眾都看著屏幕,興奮的期待著接下來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