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墅的客廳裡坐著好幾人, 幾人坐的都比較分開,也沒有因為聚在一起就交談,反而皆是一副有些出神的模樣。
一時間客廳出奇的安靜, 隻剩下旁邊的電視在播放著電視劇, 但無人觀看。
不知道過了多久,樓上傳來腳步聲,聲音並不大, 但引的客廳裡的幾人紛紛抬頭看向樓上。
蘇家彆墅客廳以上全是鏤空的,是一個巨大的精美吊燈, 照亮了整個客廳和樓層。
此時二樓正緩緩走下來一穿著休閒服的少年,少年麵容精致,鳳尾微微翹起,耳墜上的流蘇隨著他步伐微微晃蕩, 看起來矜貴又豔麗。
少年的黑發有些濕濕的, 給他添了幾分淩亂的美感。
少年淡淡的掃了一眼樓下的人,見彆人呆呆的看著他, 下巴微微抬起, 似乎是有些不悅, 仿佛一位高高在上的小王子。
眾人這才像是回過神來了一般,紛紛收回了視線。
蕭時易見少年在沙發上坐下, 不知道在哪拿了一條乾淨的白毛巾,走到少年的身後,給他輕輕的擦著還濕濕的頭發, 動作十分的沉穩溫柔。
初夏的溫度不需要吹風機, 用毛巾擦擦很快就乾了。
少年一臉的理所當然, 絲毫沒有覺得不對, 仿佛自己小弟就應該這樣如同傭人般伺候他。
莫燃本來也準備給少年擦頭發, 但動作卻不如蕭時易快,他見自己的工作被搶,陰狠的看了一眼蕭時易。
季之垣在旁邊看了看兩人,又看了看一臉傲慢,實際上更像一臉傲嬌的嬌貴少年,總覺得這和他想的校園暴力的頭目相差甚遠。
甚至是刷新了他對校園暴力者的認知。
在見到少年之前,他都以為少年是多麼的窮凶極惡,見到少年後,他卻怎麼也沒辦法把少年和眾多同學老師口中的那個惡魔少年蘇清聯係起來。
如果不是他們玩家花了半天調查出來的,他是打死都不信眼前這位像花兒一樣豔麗的少年會是校園暴力的頭目。
他們不會是被全校的人給騙了吧……
而且少年的小弟們根本就不像是太監伺候皇帝一般伺候他,反而更像是在……討好自己喜歡的人一般。
而少年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還以為自己就是那高高在上的君王,可以對著所有人發號施令。
實際上這根本就不異於一隻小白兔靠著手中的木倉與虎謀皮,如果木倉一直在手中還好,一旦木倉沒了……
直播間的觀眾也這麼覺得。
【淦!就他這樣是怎麼去欺負彆人的?真的不會被人按在地上為所欲為嗎?】
【大概是人美心臟?但是這樣好帶感啊!囂張的欺負了彆人之後,被人狠狠的報複,連反抗的力氣都沒多大,最終隻能無力的任人玩弄。】
【他也就因為家世好才能安全的長到今天吧,不然早被人給弄的隻能呆在床上了。】
【很難不讚同,要我是他同學,我天天隻想著玩弄他,根本無心學習,我現在有點兒理解為什麼有些人喜歡一個人,就是去欺負對方了。】
季之垣:“……”
季之垣側目看了看少年,雖然彈幕上的話可能過於粗俗,但確實很難不讚同。
阮清見頭發乾的差不多了,微微側頭避開了。
蕭時易見狀立馬停手了,走到了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阮清隨意的拿起果籃裡的水果,然後咬了一口往後一靠,囂張的把雙腳搭在了沙發麵前的桌子上,修長的雙腿擱在桌上十分好看。
“這大晚上的,來找我/乾什麼?”
莫燃掃了一眼蕭時易,看向阮清小心翼翼的開口,“明天就是和一班的籃球賽了,蘇哥要下場嗎?”
阮清拿著水果的手一頓,特彆想說不下,運動什麼的不適合他。
然而這種活動原主就從來沒有不下場的。
當然並不是因為原主喜歡運動,而是這種場合欺負人,對原主來說似乎更有成就感。
而且呆在蘇家彆墅裡似乎太危險了,周六周日有兩天,難保不會被殺死在彆墅裡,去學校打球賽還好一些。
阮清最終淡漠的點了點頭,“嗯。”
莫燃見狀露出一個秒懂的笑容,湊到了阮清身邊,“蘇哥,那咱們還是老套路嗎?”
所謂的老套路就是,故意撞人,用球傷人,故意在球場上霸淩其他人。
一般來說這種裁判一定會判犯規,但誰讓蘇清是校霸,誰也得罪不起他,就算他犯規了裁判也會當做沒看見。
就連圍觀的觀眾也隻敢在心底罵蘇清,沒人敢真的為人打抱不平。
不過在眾目睽睽之下,原主從來不會傷人太重,更多的是踐踏彆人的自尊心和人格,所以倒也從來沒出什麼大事。
阮清想了想,再次點了點頭,“可以。”
雖然缺了大德,但好歹這算是原主欺負人欺負的較輕的了。
換個套路誰知道他這個小弟能想出什麼可怕的點子,畢竟鉛球砸人這種都想的出來。
莫燃見阮清點頭,看向了蕭時易,雖然蕭時易家世也不差,但莫燃卻沒有了對待少年的那般諂媚,“蕭哥,你應該不會上場吧?”
蕭時易是一班的,他要是上場肯定不可能和他們一隊,到時候就是敵人。
蕭時易看了一眼少年,點了點頭,“要上,我可以做叛徒。”
在場的幾人聽完他的話後紛紛有些詫異的看向了他。
蕭時易戴著眼鏡,看起來十分成熟穩重,是那種很能給人可靠的感覺,然而他卻一臉沉穩的說出了‘做叛徒’,讓人有些震驚。
季之垣也是一班的,他們大部分玩家都是一班的,隻有少數幾人在其他班,他見狀一臉緊張的開口,“那我也上,我也可以做內應。”
阮清:“……”
為了討好原主,這群小弟是真的有夠拚的。
而且一局籃球賽就十個人,其中五個人是對手,剩下五個隊友中還有兩個是惡棍演員,剩下那三個得多慘啊……
但他也沒辦法說什麼,畢竟原主就喜歡看彆人慘。
天色不早了,但幾人都沒說要睡覺,莫燃十分熟練的從電視機旁邊摸出了遊戲手柄,然後遞給了阮清一個。
那姿態明顯就是沒少來少年的家裡,也明顯對少年了解的十分透徹。
電視劇被關掉,調成了遊戲,幾人一玩就玩了好幾個小時。
最終因為少年在沙發上睡著了才罷手。
幾人見少年睡著立馬安靜了下來,將遊戲也關掉了。
莫燃看了看少年,一把扯開坐在沙發上的季之垣,熟練的將沙發靠背開關打開,沙發瞬間成為了一張大床。
莫燃接著輕輕將少年的腿放到沙發上,讓少年平躺了下來,然後不知道在哪翻出來一條毯子,蓋在了少年身上。
少年並沒有被弄醒,而且莫燃那動作十分熟練,明顯就沒有少做。
此時時間已經太晚了,幾人也準備就在彆墅休息了。
少年躺著的那張沙發是最大的,背靠放下來無異於一張大床,睡四五個人都綽綽有餘,但明顯沒人敢去一起睡。
蕭時易並沒有在蘇家彆墅過夜過,他看了看隨便找了張沙發就躺下了的莫燃,自己也隨便找了個沙發躺下。
季之垣看了看已經被占據的長沙發,就隻剩下短沙發了。
客廳另一邊倒是還有沙發,但季之垣最終還是隨便找了個短沙發坐下,就那樣閉上了眼睛。
在副本中,能休息就不錯了,睡的太死反而容易出事。
客廳驟然安靜了下來,少年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最終沒有睜開眼睛。
第二天一早,幾人在鬨鐘的聲音下醒了過來。
除了季之垣,其他幾人都休息的還不錯,包括阮清。
副本時限是十天,這期間不可能不休息,精神根本堅持不住,所以他在能休息的情況下都會選擇儘量休息。
畢竟有一位玩家在,他可以稍微放鬆一下神經,將警惕的工作交給他。
阮清在下樓時就察覺到那個季之垣有問題了。
季之垣並不是蘇清那群小弟中身份高的,隻算個小嘍嘍,但他眼裡沒有對他的敬畏,反而帶著對四周的警惕,就算是在玩遊戲中也高度緊繃,稍微風吹草動會就下意識看過去。
這是副本玩家才可能擁有的警惕性,太容易看出來了。
不過玩家接近他到底是為什麼?
他知道他會第一個死?
還是說,他手上有這個副本的一些線索?與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