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築大樓工地和往常沒什麼不一樣, 依舊是一群穿著工作服的工人進進出出的忙碌著,完全沒有注意身邊有沒有少一個工人。
但是偏遠角落的地下室卻有些不一樣了。
地下室再也找不出一絲陰暗的模樣,在暖燈光的照耀下, 甚至是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
因為地下室的床正坐著一個少年,正斜躺在身後男人的懷中,任由男人給他按/摩頭部。
而他身前的男人正在配合他的速度將食物遞到他的嘴邊, 少年也乖乖的將遞過來的食物吃下去。
一個細心的按/摩, 一個溫柔的喂吃的,完全不像是綁架現場, 兩人也完全不像是綁架了少年的綁匪,更像是精心伺候少年的仆人。
還是自己任勞任怨的那種。
嚴律林覺得這兩人的有些瘋了,而且也嚴重違反了禁止接近這位小少爺的約定, 但嚴律林視線落在少年有些委屈巴巴的表情上時, 冷漠的話頓時就說不出來了。
少年明顯是不喜歡這些食物的, 但是因為段明的威脅, 邊委屈邊乖乖的咬住食物。
就像是被欺負了的小奶貓, 自己明明很難過, 但是卻不敢說出來,隻能弱小又委屈的接受這一切。
少年的這副模樣十分惹人憐愛, 讓人下意識的就想要寵著他,不讓他受一絲委屈。
不過可惜的是他們是綁匪,這裡是藏匿人質的地下室,完全沒有太多的條件能寵著少年。
哪怕隻是換成少年喜歡的食物,對他們來說都有些困難。
畢竟工人打飯去角落一個人吃很正常, 但是如果在工作的時間專門出去外麵買吃的回來,就肯定有些不正常了。
嚴律林最終什麼也沒有說,一臉嚴肅的移開了視線, 直接當做了沒看見。
阮清吃東西有些慢,段明也沒有任何的不耐煩,隻是落在阮清唇邊的視線越來越幽暗。
不過他半垂著眸,其他人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再加上他喂飯的手依舊很穩,沒人發現這一點。
飯菜在下去了五分之一後,阮清就側過頭將頭埋在了許賀的懷裡,一副不願意再張嘴的模樣。
而且這次哪怕是怕段明生氣,也沒有再將腦袋伸出來了。
因為阮清將頭埋在許賀懷裡的原因,許賀自然是沒辦法給他按/摩了,許賀看了看懷裡不願意出來的小腦袋,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溫柔又寵溺的揉了揉阮清的腦袋,還用紙巾擦了擦阮清的嘴角。
而段明則看著碗裡基本上沒少多少的飯菜皺了皺眉,吃的實在是太少了,少的根本不是一個成年男人該有的飯量。
他看了一眼明顯不願意再吃的人,最終還是放下了飯菜,拿起了旁邊桌子上的藥。
治療煙霧病的藥並不隻是吃一次就可以了,基本上都是按照一日三次的吃,而且是在飯後吃。
熱水是之前喂藥時就弄好了的,段明直接就將衝劑給兌好了。
不過因為是開水,還有些燙,所以段明將衝劑放在一邊,先將那種圓形的白色藥片遞給了阮清,順帶還遞給了阮清一杯溫熱的水。
然而阮清沒接,依舊埋在許賀的懷裡不願意出來。
阮清並不是沒有看見,他在段明拿藥時就抬頭好奇的看了一下,見藥是拿給他的後才重新埋回了許賀的懷裡。
顯然是不願意乖乖的吃藥。
其他事情可以隨著少年性子來,但是吃藥這事絕對不行,剛剛的事情再來一次許賀都不敢保證自己不會發瘋。
許賀低頭看著懷裡的人,溫柔的將人給拉了出來,“我們先把藥吃了好不好?”
阮清頓了一下,小聲的開口問道,“......這是什麼藥?”
許賀耐心的解釋,“治療你頭疼的藥,吃了就不會再頭疼了。”
阮清眸子裡泛起了疑惑,他看向許賀疑惑的開口道,“我生病了嗎?”
“嗯。”許賀微微點了點頭,“所以你要好好吃藥才可以好起來。”
阮清‘哦’了一聲,乖乖的接過了段明遞過來的藥,接著放進了自己的嘴裡。
就在他準備拿過段明手中的水把藥咽下去時,他直接把藥給吐了出來。
太苦了,苦中還帶著一絲惡心的味道,難吃的阮清精致的小臉直接皺成了一團。
段明看著被吐在地上的藥沉默了好幾秒,最終深呼吸一口氣,重新拿了一顆藥遞過去。
然而這一次阮清說什麼都不接了,一向乖巧的他在這一刻完全不乖巧了,甚至還任性的鬨起了脾氣。
“好苦,我不要吃。”
少年在昏迷的時候喂藥就十分的艱難,也依稀能猜出他不喜歡吃苦的東西,但是沒想到醒著也依舊這麼艱難。
這次哪怕是段明冷冷的板著臉,也沒有任何的作用了。
如果是其他人幾人根本不想管,甚至是直接采取暴力的手段讓對方‘自願配合’。
可偏偏這位嬌弱的小少爺才剛剛發過病,此時虛弱的很,小臉都還是白的,顯然是受不了太大的刺/激的,也禁受不住任何的強迫。
而且他們看著臉色白的有些透明的人,也完全沒辦法狠下心來使用粗暴的手段,隻能好聲好氣的哄著。
然而溫柔的手段對少年來說是沒有用的,許賀耐心的勸了半天,都沒能讓少年同意吃藥。
少年就好似知道了他們會寵著他一般,比一開始任性多了,說什麼也不要吃藥。
不吃藥是絕對不行的,就在許賀準備再次勸時,旁邊的周錦辰不耐煩了,直接奪過段明手中的藥,接著他捏住阮清的下巴強硬的迫使他張開了嘴,將藥塞了進去。
阮清瞪大了眼睛,精致的臉上滿是驚慌和害怕,眸子裡也快速蒙上了一層水汽。
顯然是被周錦辰給嚇到了。
阮清感受到下巴傳來的疼痛後,下意識想要逃脫周錦辰的禁錮,然而周錦辰的力道大的他連動一下都困難,更彆提是逃開了。
阮清兩隻手都用上了,也沒能撼動周錦辰分毫,一時間他眸子裡的淚水都更多了幾分,看起來更加的可憐了。
然而這一次也沒人幫他了,就連許賀也好似沒有看見他的害怕和無助一般,直接側過了頭。
周錦辰將藥喂進去後才鬆開了阮清的下巴,接著居高臨下的看著阮清,語氣充滿危險的開口,“你敢吐試試看。”
阮清濕漉漉的眸子滿是害怕,最終也沒有敢將藥給吐出來,任由苦味在嘴裡化開。
段明立馬將手中的溫水遞了過去,這次阮清乖乖的接過了水,就著水將藥片給咽下去了。
因為阮清折騰的太久,放在旁邊的衝劑也冷了下來,在周錦辰冰冷的視線下,阮清乖乖的把藥給喝了。
幾人見狀都微微鬆了口氣,讓這位小少爺吃藥實在是太痛苦了,比自己被人砍了幾刀還要痛苦。
幾人都覺得有些奇怪,少年這麼怕苦,又這麼的嬌氣,在家的時候是怎麼乖乖吃藥的。
總不能每一次都是強硬的喂下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