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怕鬼的程度, 如果能有另一個自己能替自己承擔,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利用另一個自己的。
但......他應該不會直接說出來的......吧?
是因為失憶了?還是因為被利用的是他自己?
自己最了解自己的思維模式,就算不說估計也知道另一個自己一定能猜到, 所以說話這麼不客氣也......正常?
‘阮清’像是看出了阮清的錯愕, 他無辜的眨了眨眼睛,“你知道的,我很怕鬼的。”
還不等阮清開口,‘阮清’就自顧自的繼續開口道, 聲音帶著一絲遲疑,“你都已經是鬼了, 應該不會再怕鬼了吧?”
阮清:“......”
阮清可疑的沉默了幾秒,最終‘嗯’了一聲。
......
午夜的時間格外的漫長, 時不時還傳來一些古怪的聲音, 那聲音時遠時近, 分不清到底是人的還是鬼的。
阮清和‘阮清’相互交換完線索和情報時,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
哪怕是變成了鬼, 阮清晚上也有休息的習慣, 畢竟他被困在這個地下室, 除了睡覺也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乾了, 阮清說完便走向了自己那張簡易的床。
‘阮清’在阮清轉身後眼神幽深了幾分,眸子裡帶著幾分說不出的侵略性, 就好似盯上了獵物的毒蛇, 下一秒就會將獵物吞拆入腹一般。
讓人看著就莫名覺得背脊發涼,甚至是有一些毛骨悚然。
但‘阮清’的語氣卻和他的眼神截然不同,聽起來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和遲疑,“你要休息了嗎?”
阮清並沒有回頭,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阮清’聞言不安的抿了抿唇, 眼底帶著祈求的看著阮清,“你能不能陪陪我?我好害怕。”
“我一害怕就大腦一片空白,還控製不住的渾身發軟。”
阮清聞言身影一下子就頓住了,他回頭看了一眼可憐兮兮的某人,最終還是轉身回到了鏡子麵前。
這不是他在可憐‘阮清’,而是因為‘阮清’在威脅他。
阮清知道‘阮清’不會真的拿自己的命去賭,但也確實如他說的那樣,自己一遇到鬼就會渾身發軟,要是在他睡著的時候出了什麼意外,說不定就會徹底死在這個副本中。
畢竟他就是炸死那五人的罪魁禍首,要是遇上那幾隻鬼就真的完了。
‘阮清’似乎是站的有些累了,他靠著鏡子緩緩坐在了地上。
阮清見狀也坐到了鏡子旁邊,兩人就那樣隔著鏡子背對著坐在了一起,誰也沒有說話,一時間氣氛十分的和諧。
一直呆在一個房間也是危險的,畢竟鬼是根據活人的氣息來獵殺的,在同一個房間呆的越久,活人的氣息就會越濃鬱,也越可能將厲鬼吸引過來。
更何況這個副本的線索大部分都在夜晚,晚上決不能一直呆在房間內不動。
但阮清看了一眼處於不安中的自己,沒有說什麼,就那樣安靜的陪著‘阮清’坐著。
兩人就這樣坐了快一個小時,阮清看了看時間後,起身看向了‘阮清’,“離開這個房間。”
‘阮清’抬起頭,有些可憐兮兮的看向阮清,漂亮的眸子裡寫滿了祈求,“我一個人有點兒不敢出去,你能不能陪我一起?”
這是阮清慣用的裝弱伎倆,既能讓對方放鬆警惕,又能達成自己想要的目的,但阮清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親自體會一遍。
阮清心底沒有任何的憐憫之心,但是他卻不得不想辦法幫忙。
就如他所說的,這一次他隻能心甘情願的被自己利用。
阮清垂眸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最終在心底無聲的歎了口氣,“找找房間內有沒有小鏡子。”
‘阮清’懂了阮清的意思,立馬在房間內找了起來。
房間內不缺落地鏡,自然也是不缺那種化妝用的小鏡子的,‘阮清’很快就在抽屜裡找到了。
他拿起來看了看,小鏡子裡也有少年的身影。
‘阮清’在看見鏡子裡熟悉的身影時心跳一滯,甚至連呼吸都忘記了。
因為少年的身體映射在小鏡子上,就仿佛被他捧在了手心裡一樣,哪也去不了,哪也不能去,也隻能看著他一人,就好似完完全全的屬於他了。
起碼在這一刻,這個人是屬於他的。
未來,也隻會屬於他。
這個認知讓‘阮清’眼底控製不住的浮現出愉悅和興奮。
發現小鏡子也可以看到另一個自己本身就會開心,所以‘阮清’的情緒倒也不算突兀,任誰也分不清他到底是在為了什麼而開心。
‘阮清’將小鏡子小心翼翼的護在了手中,接著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房間。
離開房間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因為這個小區在夜晚遊蕩著無數的厲鬼。
‘阮清’走的十分小心謹慎,全程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然而他的運氣卻是十分的差,他再一次遇到了之前那具拿著鐵鏈的駭人的屍體了。
‘阮清’想也不想轉身就跑,但他的體力實在是太差了,跑了沒幾分鐘就開始喘不過氣來了,甚至纖細的身體都在開始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