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話裡的嗤笑任誰都能聽出來。
林之衍側目看了一眼男人, 有些沒明白男人的意思。
但男人並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停下腳步，哪怕是說話時也沒有, 就那樣帶著自己的人走遠了, 最終消失在了第十層。
林之衍收回了視線, 他側目看向了辦公室被踢壞了的門，漫不經心的開口, “把他身邊的人處理掉。”
林之衍的語氣很淡, 好似就是在說‘今天的天氣很好’一樣，但說出來的話卻讓人背脊發涼。
因為他口中的處理掉，極有可能是將人殺死。
“好的, 林先生。”工作人員再無剛剛對著齊先生的尊敬，他朝林之衍行了個禮, 接著消失在了辦公室。
辦公室再一次恢複了安靜。
林之衍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了桌上屬於兩位客人的資料，接著麵無表情的撕掉了。
工作人員看著被林之衍宛若扔垃圾般扔在地上的資料, 小心翼翼的開口，“林先生，還有半個小時就十點了, 遊輪......還查嗎？”
林之衍冰冷的眸子頓了一下，他淡淡的垂眸看向了自己的辦公桌。
辦公室上的資料有很多，包括這搜遊輪的, 包括這次七日遊的, 也包括遊輪運轉管理的，但唯獨少了那份屬於少年的資料。
顯然是被人拿走了，而拿走的人，不出意外的話正是少年。
他明明讓他在辦公室等他的, 真是學不乖。
林之衍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再無剛剛的冰冷，眼底甚至還浮現出一絲愉悅，“當然要查。”
“我親自去查。”
林之衍說完轉身離開了辦公室，絲毫沒有注意到辦公桌前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幽蘭花香。
也正是剛剛那男人口中所說的香水。
隻不過男人以為那是林之衍噴的香水，而林之衍並沒有聽懂男人的意思。
工作人員見林之衍離開，也跟著他離開了辦公室。
......
辦公室再一次安靜了下來，阮清在確定辦公室真的沒人後，才無聲無息的從辦公桌下麵爬出來了。
林之衍隨時都有可能回來，也隨時都有可能查看監控，肯定就會發現他在辦公室。
他必須趁林之衍還沒發現他之前，趕緊找個理由‘死亡’，徹底擺脫林之衍和那位疑似前任金主的喬先生。
第十層的電梯不管是往上還是往下，都需要刷權限卡才可以啟動。
阮清進入電梯後就拿出來一張權限卡，那卡正是之前帶他上來的其中一個工作人員的，他在和幾人一起上來時，就順手順走了一張權限卡。
係統看著認真的謀劃布局的阮清，忍不住在阮清腦海中開口，【你好像......比以前認真了很多。】
以前的這人隻會被動的接受一切，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危險不緊迫到眼前來，就很少主動去謀劃著通關，也不會想著下一步該怎麼走。
哪怕是他最害怕的鬼副本，也是如此，甚至還可能催眠自己不去發覺那些異常的事情。
他在逃避。
每個人麵對害怕的態度不一樣，有些人會直麵自己的害怕，然後迎難而上克服害怕。
但有些人卻是會選擇逃避。
阮清明顯就是逃避的這類人，他一直在逃避自己的害怕，一旦遇到鬼，幾乎沒有任何一個副本不催眠自己的。
害怕鬼，害怕死亡，卻又不太害怕死亡。
有時候他甚至察覺不到他想要活下去的欲/望，好似整個人都無欲無求。
就如同第一次見麵，他無所謂活著，也無所謂死亡，害怕的似乎也隻不過是失憶後再次恢複記憶。
可是這一次卻從一開始就積極的想要擺脫NPC的身份，認真的謀劃著下一步，這是以往都沒有過的認真。
阮清聽到係統的聲音後，按下二層的手頓了一下，【忽然就不想死了。】
以前的他確實無所謂能不能活下去，隻要不死在有鬼的副本就行。
但現在他不想死了。
大概是因為那一場大雪很好看，也可能是當時吹過的風太過溫柔，讓他忽然很想去赴一場約定。
一場他不記得對方是誰，也不記得內容的約定。
那是無數次失憶，都依稀會讓他想起來的約定。
阮清直覺他要赴約的那個人，與這一切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