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好了,去汪老師那兒受罰吧。”
“啊?”
“逃了一整節課,還想躲?快去吧。”
林尾月一臉生無可戀的走了。
慕老師望著她落寞的背影,捂嘴輕笑。
真是好險。
***
高二那棟樓炸了。
理由是高二年級的四個大學霸集體逃課,而且是整整逃了一節課,被老師罰站走廊,不反省不準吃飯。
司逸三個人還好,逃了化學課,化學老師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喝枸杞茶的老教師,但是顧逸邇就慘了,她逃的是班主任王老師的語文課。
王老師也教一班的語文,所以化學老師直接把他三個學生丟給王老師,留下一句你幫我教訓後,瀟灑的回辦公室喝茶去了。
四個乖學生排排站,引來一陣圍觀。
這四個人霸占著年級大榜和每次大考的單科成績最高紀錄,不和他們同班的人永遠都能在學校的各個光榮榜上看到他們的名字,好不容易回家了,還要被爸爸媽媽念叨你怎麼不學那個誰誰誰,可謂是無所不在,讓人對學習喪失熱情。
如今天道好輪回,看誰饒過誰。
要不是老師就在這裡,估計好多人都想拿手機拍下這曆史性的一幕。
王老師在四個人麵前來回踱步,一邊走一邊說。
他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恨鐵不成鋼的指著這四個人:“你們膽子夠大的啊,逃課都敢逃得這麼明目張膽了!這剛分科就飄了,是不是覺得你們這屆沒撈著高考改革隻用學六門挺得意啊?”
四個人低頭看腳尖,不敢說話。
訓話的時候,要是敢回答老師的氣話,那就是找死,他們幾個很少被罵,但這點基本常識還是有的。
“你們仨理科班的,化學課都敢逃了,顧逸邇你最囂張!我的課你都敢逃!你是不是覺得你語文成績很好不用聽語文課了?!”
“......”
“作為一個學生,成天不想著學習就想著逃課,你們的良心痛不痛?痛不痛?”
“......”x4。
“給我氣死了,你們這幫子學習成績好的最近簡直是不像話!從來沒哪個好學生像你們這麼荒唐的!”
“......”x4。
“顧逸邇你交上去比賽的作文我讓你改的地方你改完了嗎就敢逃課?還有你們仨,馬上就要學科競賽了,不呆在教室裡老老實實多做幾道題成天在外麵野什麼?啊?!”
“......”x4。
“你們是不是覺得自己肯定能考上清華北大啊?特有自信啊?嗯?”
司逸弱弱說了句:“應該可以...”
王老師怒瞪:“嗯?挺有自信啊?再說一遍?”
“沒有沒有。”
王老師又問其他三個人:“你們仨呢?說話!”
顧、付、林:“沒有自信。”
“那你們還敢逃課!是不是沒把老師放在眼裡!”
四個人:“下次不敢了,放在眼裡了。”
“你們還敢跟我犟嘴了!”
算了,說什麼都錯,還不如不說。
“你們四個就好好給我站在這兒反省!站到晚自習!晚飯不許吃了!”
長達二十分鐘的說教終於結束,王老師喝了口茶回辦公室了。
同學們紛紛表示大快人心,看尖子生受訓,真是出了一口惡氣,等回家就跟爸媽說他們年級前幾的逃課被罰站走廊,以後再犯錯就能少扣些零花錢了。
大家心滿意足的散開了,隻留下四個弱小無助的小可愛站在走廊上。
“真要站到晚自習?”司逸最先開口。
“真的不能吃晚飯嗎?”林尾月擔心的是這個。
顧逸邇和付清徐保持沉默,心裡發誓以後就是家裡著火也不逃課了。
太丟臉了。
王老師的嚴格是全年級出了名的,一般他定下的懲罰,沒哪個學生敢違抗。
前不久有個學生被罰抄一百遍的《嶽陽樓記》,後來國慶節放假他們全家去嶽陽樓玩,那學生當即就一字不落的背完了,免了門票不說,更是引得周圍遊客一陣掌聲,再後來那個學生的父母就拿著一袋子頂級的君山銀針來道謝了。
從此王老師的懲罰再沒人不服。
轉眼第三節課也下課了,四個人照樣乖乖站在走廊上。
下課去吃飯的學生們跟看猴一樣看著這四個人。
還有人拿手機出來拍。
二更喊的最大聲:“誰敢拍我逸哥!我讓他嘗嘗什麼是校園暴力!”
然後被路過的王老師恰好聽到,光榮加入罰站小分隊,並加長罰站時間至晚自習第一節課下課。
爾更綠同誌站在四個人中間,C位罰站。
“......”二更縮了縮脖子,“你們彆瞪我了行嗎?下了晚自習我請你們吃夜宵。”
“我還在長高呢,少了頓晚飯少長一厘米。”林尾月不滿的嘟囔。
二更擺手:“到時候穿高跟鞋,讓你瞬間長高十厘米。”
司逸冷笑一聲:“那我呢?”
“逸哥你都一米八多了,給我們這些人留點活路不好嗎?”二更撇嘴。
“我還差一厘米一米八,怎麼賠我?”付清徐忽然說道。
“我還差一厘米一米六,怎麼賠我?”顧逸邇忽然說道。
四個人一起懟他,二更認輸:“你們說,怎麼著吧?我給各位大哥大姐跪下來請罪?”
顧逸邇笑眯眯的:“不用,照我說的做就行。”
十分鐘後。
“快讓開!爾更綠他暈倒了!快讓開讓開!”
司逸和付清徐一人扛頭,一人扛腿,顧逸邇和林尾月擔任左右護法,人形救護車邊喊邊往醫務室衝。
圍觀的學生嘖嘖稱奇。
“心臟病犯了?”
“聽說是罰站站暈了。”
“嘖嘖嘖,這麼大個,罰個站就暈了,心理素質也太差了。”
“可不是嘛。”
爾更綠閉眼裝死,內心波瀾壯闊。
他的一世英名。
最後實在是憋不住了,小聲衝司逸說:“逸哥,你輕點捧我頭,我的頭又不是籃球。”
“閉嘴,暈倒的人不準說話,再說話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運球。”
“...”
最後爾更綠被強迫躺在醫務室的床上,接受校醫檢查。
校醫檢查不出毛病,其他四個人就說是心理素質太差暈倒了,校醫了然一笑,丟下幾個人去看自己的電視去了。
“你好好躺著,待會我們給你帶晚飯。”
這一等就是兩個半小時。
“同學,你還不走啊?我要下班了。”
二更走出醫務室,給司逸打了個電話。
“哦,不好意思,把你忘了,我們四個在學校後門吃燒烤呢,來嗎?”
二更怒摔手機,摔完以後又給撿起來放兜裡了。
他蹲在醫務室門口悲傷的哭泣。
再也不跟學習好心眼壞的人玩兒了。
都是騙子,感情的騙子。
***
學校後門燒烤攤。
“付清徐,你是不是特彆喜歡吃燒烤?”
麵對司逸的疑問,付清徐側頭反問他:“怎麼這麼問?”
“因為你剛剛一直在笑啊。”
“不是喜歡燒烤。”他搖搖頭。
隻是因為喜歡你們。
但願這樣的日子,再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