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滄沒有動那張卡:“我並沒有抓你。”
“不,你抓住我了。”獵食者波瀾不驚地看著他,“現在我是你的獵物,毋庸置疑。”
*
葉滄離開了那條地下街,沒人敢攔他。
獵食者被留在了那裡,畢竟“自首”了。不過,葉滄並不認為這就是結束了——難道有人以為那孩子真的會乖乖束手就擒了?對方那淡定的架勢一看,就知道肯定有離開的手段。那幫雇傭兵還沒有能力吃的下這樣一頭怪物。
而事實就像他想的那樣,隔天,原本消失在通緝榜上的獵食者,再度出現在了各個頂尖雇傭兵的可選列表裡。並且不知道對方乾了什麼,價格整整翻了十倍不止,看到的人在惶恐驚懼的同時,對金錢的渴望愈加瘋狂。
夜鷹走過街道時,聽到的便是各個角落裡傳來的討論,狂熱,驚歎,畏怖。
“……我可是從獵食者手裡活下來的人!你們不信去問,當時在那裡的雇傭兵可都看見了。”列文熟悉的聲音激烈高昂。
夜鷹目不斜視地走過。
列文還在興奮地喋喋不休,間或夾雜著旁聽群眾的驚呼附和,“我隻告訴你們啊,你們可要保密……我們雇傭兵界有一個跟獵食者關係匪淺的人,那天全仰賴他我才沒死。我打包票,他們兩個一定認識,而且對方在獵食者心中的地位絕對不低!”
“……我還聽說,那個人現在就住在M區那邊的一家旅館,你們說獵食者會不會也在那邊,大家最近真的要小心了……”
夜鷹的步子驟然頓住,他驀地折返回去,也不管周圍的騷動,沉聲問道:“你剛剛,說他住在哪裡?”
“……”
葉滄聽到了敲門聲。
理論上來說他在這裡應該沒有認識的人才對,這麼想著,打開門後卻看見了不算陌生的身影。
“……是你?”
葉滄的眉頭挑了起來。
門外的男人穿著一身賽博朋克風的深藍外套,手上纏著護腕,年輕的麵容俊美,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
夜鷹點頭:“看來你知道我。”並非出於自傲或者彆的什麼,他在雇傭兵中確實為大多數人所知。
然而葉滄卻平靜道:“那天你不是也在場嗎,我記憶力向來比較好。”也可以稱為過目不忘。
這個男人赫然是當時坐在那家地下酒吧的人之一,而葉滄之所以對這個人有所印象,僅僅是因為他是當時在場的所有雇傭兵中——最強的一個。至於其他什麼身份,在業界有多厲害……抱歉,他還真不知道。
夜鷹一愣,莫名有種尷尬的感覺,低頭摸了摸鼻子。
“你也是來找我商量獵食者的事的?”在夜鷹詫異的視線裡,葉滄輕笑一聲,“這條街上消息傳得真快,你已經是第六個找上門的人了。”
夜鷹很快反應過來,驀地深深看了他一眼:“他們以後不會來了。”
他想起自己來的路上看見的東西——有人正在對這片地域進行管製。對方的手段可以看得出經過了一番克製,但對於他這樣足夠敏銳的人來說,還是一眼能夠辨認得出來的。
……是獵食者回來了。
何其詭異,曾經最凶惡的通緝犯居然隱約開始兼職保鏢了,可笑那些自不量力的人還毫無所覺,意圖挑戰對方的底線。
“是嗎,這樣最好,總是被叨擾我也會煩的。”葉滄看著他,有那麼一瞬間,夜鷹幾乎以為對方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可待他去細究時,對方就仍舊是那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樣,“那麼,你找我到底什麼事?”
夜鷹收起了飄飛的思緒,驀然變得鄭重:“我想請你——跟我一起參加黑淵盛宴。”
……嗯?這倒有點出乎預料了。
葉滄沉默了一下,讓開了位置,“進門再說吧。”
有戲!夜鷹猛地鬆了一口氣,冥冥之中又察覺到了一點怪異——在這場短暫的談話中,占主動地位的竟然不是預想中的自己而是對方。並且這不是他刻意退讓的結果,而是身心不由自主做出的反應。
頂級雇傭兵的直感是很可怕的,其中包括幫助他們判定自己在各個場合應該做出什麼樣的姿態,而現在,他的直感做出的決定,就是他在葉滄之下……?
夜鷹心頭一跳,神情驀地一凜。
而這個時候,葉滄已經坐在了一張老年搖椅上——他跟這張搖椅毫無違和感。
“為什麼提出這樣的邀請,你應該知道黑淵盛宴的危險,不怕我拖後腿嗎?”他奇怪道,“還是因為我認識獵食者?”
夜鷹努力平複了一下心情,答道:“不,是因為我相信我的直覺。”
第一次見到這個人的時候,就隱約覺得對方不簡單,雖然仍舊沒有想起來那股眼熟勁兒來自哪裡,但之後,獵食者的表現也側麵佐證他的感覺極可能是對的。
夜鷹從口袋裡掏出了兩張卡紙,那是葉滄很熟悉的卡紙——能夠進入盛宴的邀請函。
不過,比起葉滄拿到的那個比起來,這兩張邀請函上沾著更多的血,幾乎讓人以為它原本就是紅色的。足以見到它的爭奪有多麼激烈,這張薄薄卡紙的背後積鬱了多少腥風血雨。
“你是憑自己搶來的?”那有點厲害啊。
“不,是彆人搶了以後,我買來的。”他其實有一張標著自己名字的,但出於一些原因,他不打算使用。
“這種邀請函很值錢?”
夜鷹原本還算平靜的臉上露出了一點牙疼的表情:“我兩年的工資。”
葉滄知道這個人在雇傭兵裡應該還挺有名氣,所以他兩年的工資對於普通人來說絕對是巨款了,這個發現讓葉滄雙眼一亮。他立即把手伸向了口袋——其實是借著口袋的遮掩,摸向了裡麵的空間樞紐。
然後……
夜鷹就看著青年不斷從裡麵掏出一遝又一遝的卡紙——這些邀請函全是特修斯臨行前給葉滄的,就擔心他萬一腦抽把唯一的邀請函弄丟了,於是額外給了這麼多備份。反正他隻要用一張,多下來的都是浪費,不如趁機處理掉。
葉滄把所有的邀請函摞在一起,跟洗撲克牌一樣隨便刮了刮:“你看它們值多少錢?”
夜鷹現在已經不認得“邀請函”三個字怎麼寫了,他張了張嘴,拚命忍了忍沒忍住,於是指了指自己,“我不知道它們值多少錢,但我隻要20塊,你要不要考慮把我買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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