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來日大弟二弟金榜題名,我還要登門祝賀。”
比起丈夫對這事的喜憂參半,沈徐氏內心則是全然的歡喜,隻是兩位男士有來有往寒暄著,她不便插話,便把進來就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沈麗姝拎起來數落,“瞧你平日那小嘴叭叭的,能說會道,怎麼這回成悶嘴葫蘆了?年前就知道對麵莊子是程公子的,這麼久了,居然沒一個告訴我的。”
沈麗姝就知道他不能出現在,一出現在他家,她背地裡乾的那些好事就通通露餡了。
可事到臨頭,她也隻能咬死了不認。
畢竟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沈麗姝一臉無辜的反問,“他們也沒有跟爹娘說嗎?”
“我問了,朱伯他們都以為你會說,你大伯二伯估計也一樣,結果沒一個人說的。”
沈麗姝臉不紅心不跳的表示:“我也以為他們都說了,就沒有多此一舉。”
沈徐氏都氣笑了,“這麼重要的事,多說幾遍也使得,你們倒好,一個個惜字如金,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沈麗姝一聽就知道,她這關勉強算過了,隻需要低頭乖乖挨批。
畢竟徐女士為了她的“終身大事”,這個年都沒怎麼過好,兩個即將參加科舉的兒子那邊都減少了關注,結果她來了一出暗度陳倉,哪怕她娘不知全貌,也免不了攢一肚子怨氣,等發完這通火就好了。
被親媽數落幾句而已,又不會掉塊肉。
沈麗姝覺得不痛不癢,擺出乖巧挨批的姿勢在那左耳進右耳出。結果由於挨訓姿勢過於嫻熟,小可憐模樣深入人心,引得一旁的沈爹和趙昭景頻頻側目,你來我往的寒暄對白漸漸停了,沈家旺很心疼他閨女。
妻子覺得被孩子隱瞞了重要事情,有一點點惱火,他則恰恰相反,不僅不覺得這事多麼值得提起,個人還很能理解閨女的隱瞞,姝娘分明是好心,不想讓他們跟著掛心,換成他自己也會這麼做的。
他見不得孩子受這委屈,準備勸一勸妻子,
隻是當著程公子本人的麵,這個情要這麼求,還得先思量思量。
隻是沈爹還沒組織好語言,“受害者”本人先開口了,“伯母快彆怪姝娘了,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咱們兩家做了鄰居,以後來往也更方便些。”
沈徐氏被心心念念的程公子這麼一勸,板著的臉立刻笑成了一朵花,“程公子彆多心,伯母也不是責怪姝娘,隻是提點她幾句,您說算了那便算了。難得來一趟,午飯就在家裡吃吧?伯母親自下廚招待。”
趙昭景從善如流:“那就叨擾了。”
“不叨擾不叨擾,伯母巴不得你們天天來家裡做客。”沈徐氏一不留神說出了心聲,也絲毫不介意,迫不及待起身去廚房張羅了。
沈家旺無奈一笑,“孩子他娘就這樣,性子來了風風火火,程公子見諒。”
他們之前就著大弟二弟的考試話題,聊得也很熱絡,沈家旺被誇得心花怒放,隻是他剛才搶在自己麵前為閨女解圍的行為,讓老父親的雷達又響了,恢複了一開始的暗中打量眼神。
加上最捧場的徐女士親自去張羅午飯了,客廳氣氛瞬間冷了許多。
趙昭景卻沒有半點被怠慢的自覺,還在關心最小的沈四弟去哪兒了。
從之前的聊天中,沈家旺知道,去年小兒子跟他阿姊去莊子住的那陣子,他們剛好得知對麵莊子主人就是麵前這位“程公子”,少不了與之周旋,也就不意外對方問起小兒子了。
沈爹打量歸打量,待客之道還是有的,當即笑道:“孩子姥爺家這兩天來客人,有兩個差不多大的表兄弟,四弟聽到消息就坐不住了,一早便去姥爺家找兄弟們玩,不到天黑怕是舍不得回來。”
趙昭景笑著點頭:“那真是有些不巧了。”
持續降低存在感的沈麗姝聽到這話,卻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她覺得太巧了,沈四弟不在家,即便他倆去對麵莊子做客以至夜不歸宿的事瞞不住,那這其中的細節她至少可以自由發揮了,趙昭景帶小弟騎馬、陪著他們遛狗那段,也可以忽略不提了。
總之能瞞一樁算一樁。
眼角餘光關注著這邊的趙昭景,沒有錯過她這個笑容。
但他也隻是一頓,便收回了視線,好像什麼都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