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這個稱呼對他的殺傷力也這麼大,她哪會等到現在。
從這天起,“昭景哥哥”就成了沈麗姝對付他的殺手鐧,遇上搞不定的事情,叫一聲哥哥,星星月亮都恨不得摘給她。
拋開這個小插曲,從杭州回汴京的六天旅程還是很愉快的,沈麗姝成功牽上小手,擁有了裡程碑式的進步,趙昭景也得到了專屬於自己的愛稱,雖然每聽一次都覺得心臟酥酥麻麻、耳根沒出息的泛紅,他內心還是情願的。
旅途太過甜蜜,碼頭靠岸即將分開的時候,趙昭景滿眼含情的對沈麗姝說:“待會我送你回去吧,正好給伯父伯母道一聲喜。”
沈麗姝一秒從溫情脈脈中清醒,不打絲毫磕巴的冷靜拒絕:“不用,我自己回去,你到時候跟大家一起來吃酒就行了。”
趙昭景:……
沈麗姝說完轉身就走,甚至都沒讓趙昭景安排下麵的人送。
能說走就走如此瀟灑,還得感謝男朋友讓人在船上把什麼都給她準備好了,沈麗姝隻要願意,一個包袱都不用拎,照樣住得像在自己家一樣舒坦自在。
當然為了避免兩手空空看著尷尬,她還是簡單收拾了貼身用品和換洗衣物上船,也就一個不起眼的小包袱。
現在下了船,沈麗姝自己拎上包袱就走,壓根用不著誰送。
她就這麼扔下還沒從心上人瞬間變臉的震撼中回神的昭景哥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自如穿行,很快便抄小路回到了家,還沒進門就聽見了各種高談闊論的聲音。
沈家此刻堪稱門庭若市,比過年還熱鬨幾分。
雖然沒到沈大弟沈二弟正式擺宴慶祝的時候,可得知他們考中秀才的親朋好友們,已經迫不及待的紛紛上門祝賀,生怕跑慢一步就會扣分似的,順便再刷個存在感,提前預訂一張宴席門票。
但家裡如此沸反盈天的景象,卻隻有沈徐氏一個人在應付,沈麗姝不免問了句,她娘一邊嘴角瘋狂上揚,一邊埋怨著,“你爹一早去衙門了,以前從沒見他這樣積極,這會兒家裡忙得暈頭轉向,他去衙門反倒去得勤快了,把應付客人的事情一股腦兒扔給我。至於大弟二弟,這幾天正被他們先生和秦大人帶著拜訪許多文人前輩,他們說這是難得的機會,索性把三弟四弟也都帶了出去,那家裡可不就剩我一個?哦,還有你錦娘妹妹隔三差五過來陪我。”
對於她娘把秦大人的長女錦娘當乾閨女,沈麗姝並不吃醋,秦大人隻收沈三弟的學費,但是對於她其他幾個弟弟,可以說也是儘心儘力的,聞言笑道:“聽說這回秦大人也幫了大弟二弟許多?”
沈徐氏眉開眼笑,“可不是,最近帶他們去見的不是舉人就是進士老爺,秦大人還說過後會針對今年的秋闈指點他們呢!”
她對錦娘那孩子如親女般教養,除了彌補親閨女長大、經常不在自己身邊的遺憾,更是出於對秦大人的感激,投桃報李,準備把這身待人接物、操持裡外的本事通通傳授給她。
她生四弟的時候已經不年輕,四子一女算是都站住了,已然完成了公公當年想要兒孫滿堂的遺願,夫妻倆私下商議不再生小的了。
正好姝娘資助辦了個什麼月子會所的,專門為她們這些已婚婦人調理身子,那負責會所的陳大夫規模做大後,陸續把她的師傅和師姐妹們也請來坐堂,裡頭有位大夫就懂些如何避免要孩子又儘量不傷身的法子,她自從用了那位大夫給的法子,最小的兒子如今都五歲了,也沒再開懷過。
沈徐氏估摸著,她應該不會再生孩子了,這輩子就姝娘一個親閨女,但偏偏親閨女用不上她這身引以為豪的本事,如今有個很願意繼承她衣缽的乾女兒錦娘,也算解決了她大半遺憾。
儘管忙得脫不開身,但閨女突然一個人千裡迢迢回京,沈徐氏擠也要擠出時間來關心一番,聽姝娘說是等不及跟揚州各地的同伴彙合,單獨坐了程公子的船,她破天荒對程公子生出些埋怨,“那也不能讓你一個小娘子單獨從碼頭走過來啊,程公子身邊那般前呼後擁,分一個人送你回來有這麼難嗎?”
沈麗姝笑得善解人意,“已經打擾程公子許多了,我這一路的衣食住行都受他關照,而且要不是程公子讓我搭這趟順風船,我還要晚好些天才能回來呢。”
“早點回來是好事。”說起這個,沈徐氏最埋怨的人倒不是程公子,“如今弄得這麼麻煩,還得怪你爹,我當初就勸你不要來回折騰,不如等你弟弟們考完……”
剛開了個頭,又有客人來登門祝賀了,給沈徐氏打下手的李嬸也扛不住,開始在外麵催促她出去招待,沈徐氏也隻能打住話頭,但也沒有立刻出去,而是爭分奪秒的跟閨女分享好消息,“對了,你弟弟他們的師兄林公子,收到消息立刻從白鹿書院辭行回來了,秦公子也是第一時間就來咱們家道賀了,還說有空要帶大弟二弟去見他祖父秦大人,這位秦大人也是正經的進士出身呢!”
說完最關鍵的信息,沈徐氏才帶著壓都壓不下去的嘴角,腳步匆匆回客廳招待客人去了。
沈麗姝:……
她當然知道她娘這段話的重點不是秦大人,林公子和秦公子!
所以“程公子”已經不是你的寶貝了嗎?丈母娘的愛也太短暫了叭。
她都忍不住開始為昭景哥哥點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