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等了。”
林霧卻是搖搖頭,說道:“先試試吧,還不一定完全沒希望呢,那鬼蘭的劇毒雖然可怕,但以我的身體,抵抗的時間應該比黑白更長吧?這次先試試,如果不行的話,我再出去想辦法突破。”
他也不是很急。
就算這次不行,他也可以回千麵小地獄,去把千麵小地獄積累了上千年的太陰幽泉取出來。
一百多瓶太陰幽泉,最少也能讓驅策萬物或者萬物歸虛達到偽終極了吧?
實在不行,就去其他難度低一些的小地獄,繼續吸收太陰幽泉,讓情皇的萬劫不滅身也達到偽終極,實力還能繼續飆升。
所以,雖然林霧感覺那水袖宮主頗為棘手,但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那……”
洛登拉姆猶豫了一下,說道:“好吧,那就試試吧。”
其實她比較傾向於等實力足夠了再去,否則隻會讓敵人摸清楚他們的底細,應對他們會更有把握。
“不過,計劃需要改變一下了。”
林霧說道:“你的身體抵抗不住那鬼蘭的劇毒,隻能我來抓他,你負責拖住黑白二人吧。”
洛登拉姆沉默了一下,說道:“好,不過,黑白二人聯手後,實力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我恐怕也拖不住他們。”
林霧隨意道:“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洛登拉姆默默點頭,神色低沉,顯然對這次行動沒什麼把握。
林霧的萬物歸虛和驅策萬物這兩個天賦,她都是知道的,一個擅長保命,一個擅長控製,對實力的提升並不大。
而林霧的本命天賦據傳也是讀心,對正麵戰鬥也沒有什麼提升。
即便吸收了情皇的帝心,提升也主要是在於身體的開發上,與其他兩種天賦並沒有什麼互補的效果,對實力提升並不算大,未必比她強多少。
這樣的實力,想要抓住水袖宮主,她實在是看不到多少希望。
“我們下去吧。”
林霧沒多說,就直接漂浮起來,朝著通往第三層的地下通道飛去。
洛登拉姆深吸一口氣,也跟上了林霧。
第四層……第五層……第六層……前八層的囚徒並不多,一般都是受了重傷,害怕被其他囚徒趁機殺死,才會來到具有禁錮力量的前八層,安全性更高。
第九層處於寒熱交替的分界線,充斥著恍若刀刃般地狂風,環境極其惡劣,也看不到什麼囚徒。
而第十層開始,就開始遇到一個個囚徒了。
這些囚徒看到林霧的時候,還沒什麼感覺,反而像是看到了大餐一般,露出了貪婪而激動的表情。
可是,一看到林霧身邊的洛登拉姆,一個個頓時都嚇得四散逃逸,根本不敢靠近。
被關押在無底牢獄的這些囚徒,根本不受保護,地獄使者想怎麼殺就怎麼殺,隻要能殺得了就行了,隻是殺了也沒有功勞就是了。
所以,這些囚徒也怕洛登拉姆一個不開心,就殺了他們泄憤,當然是能逃的多遠就逃多遠。
林霧和洛登拉姆一路上都毫無隱藏的意思,以最快速度衝到了第十七層通往十八層的地下通道前。
第十七層,是八寒地獄的最後一層,溫度低到可怕,寒風呼嘯不斷,遍地都是鋒銳無比的冰棱尖刺,天空還在無休止地落下一根又一根冰刺。
“那……洛登拉姆來了!”
“快逃啊!”
“她怎麼又來了!”
第十七層的囚徒們見到洛登拉姆之後,也都嚇得紛紛退開,寧可被冰刺砸中,也要離遠點。
能夠在第十七層盤踞的囚徒,實力最起碼也是第二階梯,但是在洛登拉姆的麵前,也隻有被橫掃的份而已,哪敢逗留?
“到了。”
洛登拉姆沒理會這些囚徒,而是看著下方那隱藏在冰棱中的地下通道,說道:“這下方就是無底牢獄的第十八層,孤獨地獄。”
林霧問道:“為什麼叫孤獨地獄?”
洛登拉姆沉默了一下,說道:“因為主犯在其中無法動彈絲毫,什麼也看不到、聽不到、聞不到……五感儘失,就像是被石化了一樣,永遠孤獨,隻能承受無儘的刑罰折磨,永無儘頭,所以叫孤獨地獄。”
林霧輕輕點頭,看了洛登拉姆一眼,說道:“下去吧。”
洛登拉姆點了點頭,跟著林霧一起沿著通道的台階走了進去。
不多時,眼前的黑暗退散,視線內變得亮堂起來。
而出現在林霧眼前的,並非是想象中巨大的地下空間,而是一條蜿蜒幽深的寬闊岩石通道,青灰色的岩石有著濃濃的厚重感。
“這條路走到儘頭,就能看到主犯和太陰幽泉了。”
洛登拉姆在一旁說道:“這岩石是一種特殊的物質,密度非常驚人,有點像是萬物驅策壓縮出來的高密度物質。”
“哦?”林霧露出一絲詫異,隨手抓出漂浮在一旁隱藏的王劍,一劍刺出——
“嗤!”
一聲輕響,隻見旁邊的岩壁上,一小塊巴掌的岩石頓時脫落了下來。
“果然很結實。”林霧讚同地點了點頭。
他剛才已經用了三成力量了,加上王劍的鋒銳,居然才砍掉這麼一點下來,密度果然很驚人。
以他現在的身體,力量簡直恐怖到不可思議,即便是三成力量也已經很誇張了,配合王劍才有這種效果,一般的封公級估計連一條裂紋都打不出來。
兩人沿著通道飛快地前進,深入數十公裡之後,終於來到了儘頭。
通道的儘頭,是一個寬敞的石室。
石室內,擺放著一張石床,右邊的牆壁上還有一道石門。
石床上,平躺著一個瘦弱佝僂的老者,衣著襤褸,恍若乞丐,乾瘦枯黃皮膚上布滿了皺紋,幾乎是皮包骨頭的狀態,一動不動地躺在石床上,仿佛雕塑,又恍若石化。
石床前,三個人正背對著門口,跪坐著在床下。
聽到了動靜,那三人轉頭看了過來。
一對容貌完全一樣的雙胞胎男子,一個白色長發、慘白皮膚、身穿白色長袍,另一個黑色長發、黝黑皮膚、身穿黑色長袍。
而另一個,則是一個麵容枯槁、醜陋無比的侏儒男子,身高最多一米,皮膚下隱隱有什麼在遊動一般,時而凸起時而凹陷,看上去可怖猙獰無比。
“奇蘭……不,水袖宮主!”
洛登拉姆的雙眸驟然冰冷無比,充斥著無比的仇恨,一字字地擠出這個念了上千年的名字。
那侏儒‘水袖宮主’先是微微一怔,隨即站起身,冷笑道:“你還真來了……是移山公那個廢物告訴你的吧?明知我如今的實力,你還敢來?”
他的目光移向了林霧,不由得嗤笑道:“哦?原來是多了個幫手啊,連偽終極都沒達到也敢帶來?”
那黑白雙胞胎‘黑焱公’和‘白玄公’也站起身,麵無表情地望著洛登拉姆,齊聲說道:“洛登拉姆,有我們在,你還想殺水袖?以前你的做不到,如今更不可能,你走吧,彆浪費時間了。”
這二人說這麼複雜的話,依然是完全一致,快慢、頓挫、語調都毫無差彆,聽上去好像隻有一個人說話一般。
“你還真是可悲。”
洛登拉姆沒有理會黑白,隻是死死地盯著那侏儒‘水袖宮主’,嘲弄道:“過去你不是以美男子自居嗎?怎麼如今變成了這般醜陋惡心的模樣?”
那水袖宮主的眼中怒意一閃,陰沉沉地說道:“若非因為你的威脅,我又豈會奪舍這醜陋無比的奇蘭?不過……這樣也好,隻要足夠強大,隻要讓人畏懼,就算是白的也能說成黑的,醜也能說成美的,有什麼區彆?”
洛登拉姆嗤笑道:“自欺欺人。”
那水袖宮主的醜臉,頓時變得越發難看。
忽然,他冷笑一聲,沉聲道:“黑白,過去我們抓不住洛登拉姆,但現在不一樣了,隻要我們聯手抓住她,一直她折磨到極度虛弱,將她奪舍之後,就有機會逃出去!至於怎麼分配,到時候再說,先抓住她!”
黑白齊聲道:“我們兩個人,奪舍不了一個人,沒有意義。”
水袖宮主嘴角抽搐一下,說道:“那等我奪舍她之後,我出去找兩個人讓你們奪舍!有誓約的束縛,你們總不會不信我吧?”
黑白對視一眼,同時點頭道:“好!”
他們都沒有在乎洛登拉姆身旁的林霧,區區一個連偽終極都沒有達到的人,就算有偽終極靈魂也沒用,本身實力頂多第二階梯,對他們而言又算什麼?
“先把這個不知道什麼玩意的小子解決了。”
水袖宮主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小小的胳膊一抬,指尖就直接對準了林霧。
就在這時——
一抹忽略空間的劍光輕輕一閃。
無聲無息的。
水袖宮主的表情凝固了,身體似乎僵住了一般,完全沒有動彈。
“嗤……”
一聲輕響,他那顆醜陋的頭顱,在這一刻突兀地消失了,連一點粉末都沒有留下,仿佛被抹去了一般。
黑白二人傻住了。
洛登拉姆也忍不住愣住了。
這是怎麼做到的?
王劍再鋒利也頂多刺出一個豁口,又怎麼會直接化為虛無?
黑白那兩張毫無表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吃驚,齊聲道:“看錯了!黑(白)!上!”
隻見兩人手挽著手,一者瞬間化為森冷的白色寒氣,另一者瞬間化為詭異的黑色火焰,猛地旋轉起來,猶如兩根扭曲的利箭一般糾纏在了一起,黑白二色不斷旋轉壓縮凝聚,頃刻間就化為一根黑白相間的箭矢,僅僅隻有拇指粗,卻比剛才可怕了不知多少倍!
洛登拉姆臉色一變,黑白二人最擅長聯手合擊,居然一上來就用絕招?
麵對這一箭,她也隻能躲開,曆史上,封王之下敢硬接這一招的,無一例外都死了。
這一道可怕的黑白箭光,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射向了林霧!
林霧平靜地直視著這一道黑白箭矢。
這箭矢旋轉的速度太過驚人,點和線都在瘋狂變化,根本看不清,也不可能刺中。
但……用不著。
林霧麵無表情地注視著箭光襲來,隻是抬起一隻手,掌心對準那黑白箭光。
這箭光蘊含的力道並不強,但那箭頭以冰火交融旋轉時,產生的鑽力卻是可怕無比,誰敢硬擋?
“嗤!!!”
刹那間,可怕的黑白箭光在林霧的掌心瘋狂地旋轉著,黑白光芒迸發,但是卻始終無法前進半分,這鑽頭就仿佛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鐵板一般,連林霧掌心上的皮膚都無法撕裂半分!
“滾開!”
林霧驟然用力往旁邊一撥,這黑白箭光頓時偏移飛向了旁邊的岩壁,一頭撞在岩壁上,沒入岩壁近乎半米深!
黑白氣流逸散,重新化為黑焱公和白玄公二人,兩人僵硬的臉上充斥著難以置信,死死地盯著林霧,同時顫聲道:“萬劫不滅?”
天下間,能夠空手擋住兩人合擊,還絲毫無損的天賦,唯有萬劫情皇的萬劫不滅之身才有可能!
一旁的洛登拉姆卻是沒有絲毫的驚訝。
她早就猜到了這一幕,所以根本沒有擔心過林霧。
因為她以前就知道,萬劫情皇自從融合出這最完美的天賦之後,就再也沒有受過傷了。
一次都沒有。
萬劫不滅,之所以叫萬劫不滅,就是因為無論是刀砍、火燒、冰凍等等等等,萬劫無法加身,一切物理性質的傷害都沒有意義了,至少封王之下,沒有人能夠傷到林霧了。
也就水袖宮主的劇毒太過詭異,連空間都能滲透侵蝕,無物不熔,而林霧還沒到終極覺醒的程度,她才沒把握而已。
但隻是黑白二人的合擊?
根本傷不了林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