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眾人又打起了精神去對抗這些被控製的修者,而在眾人都沒有注意的時候,吳庸已經再次來到了那朵天魔血刺菊的旁邊。
隻是比起上一次他滿臉瘋狂、幾乎完全被蠱惑的模樣,此時的少年臉上依然是一種決然的瘋狂之色、那雙眼睛卻是瘋狂中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清醒。
他的雙手手腕此時都在不停的流著血、他的耳邊還有那天魔血刺菊帶來的幻象的引誘與尖叫的嘲諷。
【你是個廢物廢物啊!你難道不想複仇嗎?!你不想讓所有人都在你的腳下匍匐、讓你的仇人飛灰湮滅嗎?!
摘下我!摘下我!把我納入你的丹田之中!你就會成為這世上最強大的存在!!】
“……嗬嗬,我當然想……成為最強的存在。”
吳庸蹲下身,開始用沾染著血液的雙手同時在地上畫出鮮紅的陣法線條。
“我會讓所有人都在我腳下匍匐懺悔的……而你……就是我成為至強的第一步!”
少年的臉色隨著血液的流失逐漸變得更加蒼白,但他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大、神情越來越瘋狂。
感謝吳家對於他從小到大的欺壓。
感謝他每一次的禁閉與受傷都在藏書閣跪著認錯。
感謝那一對虛偽至極的父母說他無能、廢物,以至於他想要瘋狂的證明自己、尋找各種強大的可能。
看,現在,他不就找到了這樣的機會嗎?
血刺菊,是他曾經花費大精力研究過的一種靈花。
因它的花語代表著反抗、代表著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他無數次希望自己就像這朵花一樣,能夠把所有加於他身的痛苦與羞辱全部還回去,所以他才更加清楚“血刺菊”的靈花習性。
也就,知道了血刺菊的異化天魔種——天魔血刺菊的一個鮮有人知的煉化之法。
他不記得是在哪個玉簡古籍中看到的方法了,但那內容卻牢牢的印在他的腦海之中——
【天魔血刺菊,真靈十大奇花之一,天魔血刺菊出、天魔鬼王降世。是為極惡之花。
然天地生萬物、又以何區分善惡?
如極惡之地亦能開出聖潔之花、天地靈草也能毀滅萬物。
是善是惡,不在其物本身,在人之選擇。】
【天魔血刺菊亦可如此!】
【若以自身為大地之基、血液為魔之囚籠、以血祭煉魔之法吸收煉化天魔血刺菊,則可抑製天魔血性、化魔為靈!】
【隻是天魔血刺菊以萬靈骨血為食、以魔煞之氣蘊養,血魔怨氣深重,若以身煉花、必要忍常人不可忍、嘗常人不可嘗之苦。】
【以身養花者,不成仙、便成魔!】
【故非有大毅力者不可用此禁術,用則後果自負!】
吳庸一邊在腦海中回想著那禁術陣法的畫法,一邊還在低低地笑著。
非大毅力者不可用此禁術?
忍常人不可忍之苦、受常人不可受之痛?
這有什麼難的呢?
他這十八年來,每一天每一時,不都是在受常人不可受之苦痛嗎?!
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毅力。
但至少他可以保證,隻要吳家還有任何一個人活著、他把這世界踩在腳下的毅力就不會滅!
這樣,他總可以動用這個禁術了吧?
滴答。滴答。
少年的血液在地上逐漸彙集成了一個圍繞著天魔血刺菊的鮮紅的陣法。
當陣法成型的那一刻,少年也慘白著臉、帶著瘋狂的笑容再次對著那朵血色的花伸出了手。
而也在這陣法成型的時刻,司無鳶心中劇烈一跳下意識地轉頭看向洞窟的最中央,便看到了那個再次伸出手的少年。
“吳庸!吳土豆!!!”
“你他媽是不是又想挨打!!”
司無鳶爆吼一聲響徹了整個洞窟。
陰鬱瘋狂的少年聽到這聲音渾身一僵、下意識覺得腦袋疼屁股疼背疼,差點兒當場趴地。
但他最後還是倔強地看了一眼那邊對他橫眉冷對的少女,一個咬牙抓住了那朵天魔血刺菊。
刹那之間,猩紅的光芒大盛!
洞窟之內響起陣陣淒厲的哭嚎、仿佛無數魔鬼與怨靈的呼喚。
還有濃烈血腥的花香瞬間溢滿了整個洞窟,那是誘人成魔的引路香。
而後那朵血色之花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沒入了少年的丹田之中。
下一瞬,少年周身鼓蕩起極其強悍陰邪的力量、而他的身體從手指開始蔓延起血色的花紋與陣法紋路、直至全身。
當他再次抬眼的時候,恍惚之間已成另一個人。
一時之間,洞窟內的所有人神情大駭、戒備非常。氣氛凝滯到了極點。
然而下一秒這凝滯的氣氛變被少女的爆喝炸了個粉碎:“吳土豆!!!”
“過來給老娘挨打!!”
剛剛還看起來強大陰邪的少年再次渾身一僵。
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又迅速後退。
低頭看著手裡長出來的花。
沒聽見。
他什麼也沒聽見。
吳土豆是誰,和他吳庸有什麼關係?!
“吳土豆!立馬給我過來解釋!彆逼我一棍子打劈了你!!!”
最終吳土豆還是逼格滿滿的飛了過來,然後在少女的瞪視之下,把手裡的那朵花兒湊上前:
“咳,師姐,送、送你一朵小黑花?”
司無鳶:微笑.jpg
我看你是想屁股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