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廢、那個吳庸不可能是我的孩子!”
“天陽才是我的孩子!我在生下天陽之後、給天陽亦測過血脈!”
“天陽的血脈與我相融!而且,天陽、天陽與我同樣都是木係天靈根!”
“我是青藤之體、天生對藤蔓之靈掌控力度高。而天陽雖然沒有繼承我的靈體,但他對於藤蔓的親和力與操控力都極高!”
周蒹葭越說雙目越亮。
仿佛是從自己的話語之中找到了證據和希望似的。
然而很快一個聲音便打碎了她的希望。
那聲音本該有著少年獨有的朝氣與張揚,然而這個聲音卻滿是嘲諷、陰沉與叛逆。
“啊。我記得在我三歲的時候,就可以操控藤蔓幫我偷偷找吃的了。”
周蒹葭的身體猛的一僵。
吳庸的話卻還沒說完,而是帶著一臉假得不能再假的笑看向白豔:“你這個惡毒的醜女人竟然還敢說是我母親,誰家的母親會讓親生兒子在三歲的時候就餓肚子?”
“是吳家養不起我,還是你已經沒有地位到連口飯都吃不上的地步了?”
白豔表情陰沉。
“啊,不過我倒是記得我總是喝一種你給我煲的湯藥。說是能讓我這個小廢物變得不那麼廢物一點、讓我天生有損的靈根慢慢恢複。”
“可是為什麼十八年了,那湯藥我三天一喝,靈根卻越來越廢、氣海又越來越虛呢?”
“還能是因為什麼!!!”
吳庸原本還在笑著,在這一瞬間卻陡然變了臉,他的身體在瞬間被黑色的煙霧籠罩、下一瞬便如鬼魅般的消失在原地、直接閃現到了白豔的麵前!
少年那曾經過於蒼白、現在動用靈力之時便會激發血色咒紋的手爪直接爪向白豔的丹田、哪怕白豔已經在第一時間反應後退,但她的丹田還是被少年的手爪劃出了五道極深的血印!
看著那站在原地厭惡的甩著手指上的鮮血的少年,白豔的麵容完全無法控製的扭曲了起來。
“吳庸!!你這個廢物!!你竟敢對我動手?!你竟敢對我動手!!”
吳庸猛地抬頭再次衝了上去,這一次他的雙手之中驟然生長出一根根黑色的、帶著濃重血色花朵的藤蔓。
像是一個瘋狂的邪惡的魔修一般、把同樣是元嬰修為的白豔逼地節節後退。
“我為什麼不敢跟你動手!!”
“你以為你是誰?”
“你用母親的名義虐待、毒害、甚至精神逼迫了我十八年!在這十八年的時間裡我時時刻刻都生活在你的辱罵之中,甚至懷疑我自己是否該存在於這天地間!!”
“如此深仇大恨,不殺你,我怎可為人?!”
“你這渣滓死了,我才能活!”
當少年麵容猙獰瘋狂的吼出最後一句話時,他操控的黑色藤蔓和血色花朵已經深深地纏繞上了白豔的身體。
那黑色的藤蔓帶著腐蝕與魔煞之氣,在腐蝕著白豔的身體。
而血色的花朵則直接紮入白豔的經絡血管之中,企圖讓這個惡毒的女人開出罪孽的花。
“啊——”
身體上的疼痛與靈魂上的驚恐讓白豔終於控製不住的尖叫起來。
而就在她尖叫的時候,旁邊傳來了吳滄浪第二次的怒斥:“逆子住手!”
“她到底是你的長輩!”
能讓吳庸恨成這樣,再根據剛剛吳庸所說的他十八年所受的打壓與折磨,絕大多數的人都相信這個白豔不可能是他的母親了。
但即便這樣,吳滄浪依然還喊他住手、甚至再一次的拍出了他化神期的一掌、拍斷了吳庸操控的那六條藤蔓。
吳庸陰沉著眉眼迅速後退。
下一瞬便露出了更加瘋狂、不顧一切的笑容。
“被人騙了十八年,庶子當嫡子養,你也是個蠢貨!”
他說著便轉身、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了吳天陽的身旁,在吳天陽不可置信的表情之中一爪穿透了他的丹田、硬生生掏出一顆靈光燦燦的金丹。
吳天陽:“啊、啊啊啊啊!”
“大哥?”
少年捏著那顆金丹,滿身邪氣煞氣:“哦,不。”
“我應該喊你,庶弟。”
“庶弟,這一顆金丹,就用來抵你這十八年來孜孜不倦對我的欺淩與打壓罷。”
吳庸在吳天陽淒厲的叫喊聲和吳滄浪驚怒至極的吼聲中大笑著捏碎了吳天陽的金丹。
然後他滿手鮮血地看著吳天陽:“你哭什麼?你叫什麼?這不就是你一直在對我說的弱肉強食嗎?!”
“輸了的就該跪下自我反省!因為弱就是原罪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彌陀佛!!”
“兀那魔修小子!給我站住!!”
在吳庸滿身邪魔之氣發瘋的對天大笑的時候,有兩道聲音帶著怒氣赫然響起。
伴隨著這兩道聲音而來的還有兩股龐大的靈壓直衝吳庸而去。
這兩道靈壓都是化神期的修為,絕不是吳庸一個元嬰能夠承受的。
顯然,吳庸那瘋狂的行徑讓一些道道大能忍無可忍了。
不過在那怒斥出手的兩人之前,還有兩道身影更快地出手了。
墨白雨一身白衣,在那兩道靈力即將要壓在吳庸身上之前便舉起長劍,劍光暴漲、他一劍同時接下了那兩道威壓靈力。
接下靈力之後他麵色微白、接連後退三步,但最終還是穩穩的站住了身形,就像是他手中握著的那把絕不彎折的劍。
而司無鳶的怒吼聲也在墨白雨行動的時候響起,因為太過憤怒,她的聲音甚至壓過了那兩位大能的訓斥聲。
“吳土豆!吳開花!你腦子又被魔煞之氣占領高地了是嗎!你發什麼瘋?!給我跪下認錯挨打!!”
還在仰天大笑的吳庸身體一僵,下意識就有些腿軟。
然後下一刻他就真的被一腳踢飛、直接被踹倒在地連發了好幾個跟頭才停下,還沒爬起來就直接被拎著後衣領踹彎了膝蓋,直接五體投地勢對著浮屠山山那邊的眾位長老和執事。
在所有人或驚疑不定、或皺眉厭惡、或深沉思索的注視下,那少女拿著手中的尖頭棍子、毫不留情的啪啪啪地打在少年的後背上。
甚至少女口中還念念有詞。
啪!
“隨便發瘋你錯了嗎?”
“錯了錯了。”
啪啪!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做人要學會忍耐、要控製住自己、不要隨便就喊打喊殺?!”
“告訴了告訴了。”
啪啪啪!
“就算你受了十八年虐待、當了十八年廢柴小可憐、被惡意調換了身份、被惡毒的女人下了十八年的毒、甚至還毀了一半的靈根、就算你這麼慘了,你也不能隨便就動手傷人複仇!”
“在這裡的都是德高望重、嫉惡如仇的正道魁首,有他們在自會還你公平,用得著你出手嗎?!”
然後,少女一腳踢在少年的屁股上。
“現在!抬頭挺胸收腹!證明你是清醒的,順便再把你的冤屈說一說,讓大家給你出出氣。”
於是老老實實挨了十幾下的少年立馬從地上爬起來,挺胸抬頭收腹、努力收斂了身上的所有魔煞之氣、露出了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眼巴巴的黑心小花的樣子,看向所有修者大能:
“嗚嗚嗚啊啊啊啊!各位叔叔伯伯師門長輩爺爺奶奶!我冤啊!!”
“我十八年的冤屈無所訴!”
“求求你們給我做主吧!”
從頭看到尾的所有正派大能們:“……”
你看看那個還在地上翻滾嚎叫的被你捏爆了金丹的兄弟、再看看差點被你絞死的養母和要氣撅過去的你親爹!
現在誰更像個冤種你心裡沒數嗎?!